现代物业・现代经济 ２０１３年第１２卷第１期 ｌ理论纵横ｌ 徽州古民居的图底关系研究与启示 陈虹宇周健曹志奎 （浙江工业大学之江学院．浙江杭州３１００２４） 摘要：文章从格式塔心理学中的图底关系角度出发。解析了徽州古民居建筑空间环境的虚实相映、有序与连续以及 场所精神。揭示了徽州古民居的空间环境特征及对现代民居建设的启示。 关键词：徽州；古民居；图底关系 中图分类号：ＴＵ一０２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８０８９（２０１３）０１—００６７—０２ 徽州古民居历经百年沧桑，通过不断演变和进化形成了 鉴意义。 自身独特而完整的民居建筑体系。“徽学”文化作为三大 一、“图底互生”促成了虚实相映 显学之一，从２Ｏ世纪８０年代至今吸引了无数专家、学者的关 徽州古民居是由主体建筑、附属建筑以及院落等空间要 注，并对其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其中徽剧、程朱理学、新 素互相组合而成的。是具有三维形态及结构限度的综合体。 安画派、徽派建筑等文化艺术都蕴涵着深厚的地域文化内 徽州人利用这些物质要素，创造出了各种适合人们生产生活 涵。徽州古民居是徽州地域文化的物质载体，历经数百年的 的人居空间环境。在这里，我们可以把民居建筑和附属建筑 演变与进化，最终形成了与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相协调的良 视为“图”；而建筑实体所围合而成的天井或院落空间即 好关系。 是“底”。这两部分共同组成了徽州民居空间的整体，并且 图底关系理论是格式塔心理学的理论基石。它是指当人 形成了一种空间结构形象的图底关系。至今徽州古村落中的 们看到一个形的同时，必定也能看到这个形周围的背景， 这种建筑与天井及院落空间的图底关系还依稀可见，并且在 这个视觉焦点的形，就是“图”；在图周围的背景就是 “图底”互换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图”与“底”的统一与 “底” 。图底关系一般是相对来说的，如在一幅画面中， 完整，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生动、有趣、虚实相映的建筑 相对小和封闭的区域一般易被看为图，相对有规律的、好看 空间特征。 的、“有意义”的也易被看作是图；在特定条件下还会出现 这种“图底”关系的处理与中国传统水墨画里的“留 图底反转和共生。图与底既对立又统一，它们相互依存、不 白”艺术手法很类似。中国画中所谓的“计白当黑”原则是 可分割。 指留白的部分（底）和着墨的景物（图）一样，共同组成一 阿恩海姆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呈现都要 幅传统国画艺术的整体。又如行书或草书的每个字的形态看 有一定的背景，并且受这个背景的调节和影响。当一个物体 起来都不一样，但是它们与周围空白的“空间”（底）一起 的意向改变时，观看者必须知道，这种变化是由物体自身引 形成了有张有弛、有疏有密的整体，表现出充满活力的“张 起的，还是由它所处的背景引起的，亦或是由这二者共同引 力”及很强的艺术感。徽州古民居正像是把“实”的建筑 起的。否则，他就不可能理解这个物体，也不可能理解它 （图）和“虚”的院落空间（底）整体地考虑，虚与实、图 的周围环境。” 徽州古村落之所以有“中国画里乡村”之 与底互为映衬，相辅相成，进而形成了自然和谐的空间形 美誉，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因为它是由众多类似于诗画般 态，营造出了适宜的人居空间环境。 “图底关系”特征的民居建筑和院落空间的组合而产生的。 二、“图底共生”构筑了有序与连续 徽州古民居空间环境中存在着丰富的图底关系，并可以给人 从建筑组构来看，徽州古民居多由“三合院”单元及附 以多层次的空间体验和感受。对徽州古民居空间图底关系的 属的偏厅、别院组合而成，每种组成要素都有其自身的图底 研究不仅是对地域文化的传承，对人性化建设也具有重要借 关系，它们就像整个古民居的细胞一样，是由各种各样的 “图底”共同组成整体的民居空间组合。每个单元不仅有自 作者简介：陈虹宇（１９８０一），男，辽宁人，硕士，浙江工业 己的需求，又必须统一在整体民居之中。表面上看，民居的 大学之江学院，助教，研究方向：设计艺术学、建筑与环境艺 术。 空间形态是众“图底”的“集合构成”；实际上，则是根据 周健（１９７９一），男，浙江台州人，硕士，浙江工 封建礼制以及理学进行有机组合而成。如主体建筑是由明间 业大学之江学院，讲师，从事环境艺术研究工作。 曹志奎（１９８２－），男，安徽人，硕士，浙江工业大 厅堂和两侧厢房三间，外加天井组成。礼制的让人们找 学之江学院，讲师，从事环境艺术研究工作。 不到多余的空间，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于是出现以 一 ６７ — －理论纵横Ｉ 现代物业・现代经济 ２０１３￣Ｅ第１２卷第１期 厚实的墙。使得每个民居都形成了一种自身内向型的“图一 底”完形，如外界面的封闭及内界面的“图—底”连续性。直 至百年后的今天，虽然每家每户高高的院墙常常紧密地连在 一“三合院”基本单元对接、反接、串连为主，以偏厅、厨 房、别院等为辅助用房的图底组合模式。这就必然形成了秩 序性极强的多个建筑（图）与天井院落（底）的组合，并随 着同构层次的增加以及礼制、风水因素的影响，促使民居整 体上逐渐失去了“三合院”基本型的方正规整，形成～种线 状或片状的较为自由的生长形态。 从动态秩序引导来看，当人们行走在古民居空间中，看 第一个空间到最后一个空间，图底必然要变换几次，迂回 “底”的欲望；这必然分散了单纯的线型空间中行走的乏 味，使人感受到传统民居空间“起”、“承”、“转”、 “合”的空间序列和移步换景的空间体验。这样亦图亦底、 亦虚亦实、亦明亦暗的空间特征，以及有序与连续的空间构 起，但仍然能分辨清晰，这也正是对领域性的认同。 （三）图底关系与场所精神 场所需要有内在的精神特质即为场所精神。场所精神直 接指向人类存在的意义，它比有形实体具有更深刻的内涵。 似无序的空间变化，其实包涵着连续的感知力和吸引力。从 凡・艾克认为“建筑要增长人们的归属感，这应是人类所珍 视的”。当我们说建筑的实体环境给人以安全感，那么该场 徽州古民居中的场所精神是与传统礼制思想密不可分 曲折几次。每一次的变换都会让人有探寻下一个“图”或 所产生这种归属感的真正原因就是场所精神 。 的。礼制思想促使古民居建筑形成了独特的“图一底”组成结 构，这个结构又影响了具备文人气质的徽州人的生活。在这 样的空问中生活的人们有着共同的历史文化背景、同样的生 活模式与习惯，因此形成了相似的行为心理和地域共识。同 一成也必然丰富了人们对徽州古民居环境空间感受的多样性。 三、图与底的空间组织塑造出了场所 场所是由特定环境、特定的人与特定的建筑物通过相互 间的积极作用产生的整体，场所的本质在于人的定居，也就 户人以厅堂和院落为核心营建住宅，便出现内向性民居空 间形态。同时这也是形成民居环境归属感的根本原因。这样 的场所精神有着内敛、自持的品质，它以一种无形的、无意 是让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居住下来并在其中找到自身的存 识的方式深深融入到徽州人的生活当中。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可以把徽州民居空间分成两个 在意义 。荷兰建筑师阿尔多・凡・艾克曾说过“建筑要增 长人们的归属感，这应是人类所珍视的”。我们可以从下面 几个方面来阐释徽州古民居塑造出的场所感： （一）“图底关系”与可识别性 在徽州古村落中人们可以清晰分辨出哪些是民居，哪些 要素——显性的“图”和隐性的“底”。显性的“图”包括 民居空间的形态、结构等；隐性的“底”包括社会、文化、 生活习俗等。民居形态的形成是由各种功能活动的“图”以 及社会、风水、礼制思想、宗族制度等的“底”共同造就的 是公共建筑。民居和祠堂建筑界面的“图底关系”特征有很 具有完形性的结果。大不同。如宏村望月堂和敬修堂相对于宗祠乐叙堂，凭借视 觉“图底关系”的简约性在界面上直接体验，人们就可以识 别出乐叙堂肯定是不同于民居建筑的公众建筑，并在众民 四、微州古民居图底关系研究的启示 随着世界经济趋同化以及近现代工业化的发展，我国城 市化进程迅猛。与此同时也带来了城市的交通拥挤、住房短 缺、生态破坏、建筑雷同等一系列问题。人们开始怀念过去 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归自然、远离喧嚣的生活， 迫切地追求归属感强的聚居空间与人文环境。徽州传统民居 在独特的自然和人文背景下，形成了各个空间层面中独特的 “图底关系”特征，丰富了人们的知觉感受和空间体验，使 环境空间、人、传统文化三者和谐地融合在一起，进而形成 了具有无限活力和场所归属感的人居环境空间。对徽州古民 居中凸显为“图”。从空间来看，清晰可识别的“图一底” （虚一实）空间环境，不仅给人们安全感，还加强了人们空间 体验的强度和深度。从建筑细部来看，大宅墙界面上“披金 戴银”的丰富“图底关系”等也可以显示出它的重要性和不 同寻常的社会地位。如宏村中，与普通民居朴素的内墙界面 不同，承志堂天井内界面反复的“图底关系”就显现出了其 在村中不可代替的威望。此外，还可以通过“图底关系”的 视觉形象，判断处于建筑空间形式背后的社会内涵。如在大 居的研究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我们应该取其精华，去 其糟粕；批判地继承和吸收其优秀的部分，摒弃不符合时代 宅中“图底关系”的轴线性和秩序性明显与普通民居不同。 洁。徽州古民居清晰可辨的环境要素不仅使徽州人具有强烈 的归属感，同时也让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产生安全感和认同 感。 大宅院中的轴线和秩序相对复杂，而普通民宅中的则相对简 发展的内容，对其更深入地保护和挖掘。 参考文献： ［１］刘先觉．现代建筑理论［Ｍ］．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二）图底关系与领域感 所谓领域性指的是个体或群体对某一环境的排外性控 １９９９：１３７． ［２］鲁道夫・阿恩海姆著，滕守尧译．视觉思维［Ｍ］．北京：光 制。在实现对某一环境空间实际占据的同时形成了一种心理 明日报出版社，１９８６：８５．上的向心性 。 ［３］杨怡，郑先友．徽州古村落的空间环境意象［Ｊ］．安徽建 ． 森严的宗族礼制和血缘关系在徽州族人心中筑起了一道 筑，２００３（２）：１１一 ６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