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当前位置:首页正文

《马氏文通》的修辞意识

来源:爱站旅游
导读《马氏文通》的修辞意识


马氏文通》的修辞意识

《马氏文通》 一直被视作中国现代语法学乃至中国现代语言 学的开山之作。然而,我们还认为,《 马氏文通》也是中国现代 修辞学的萌芽之作, 因为它通篇不仅“常常要涉及修辞”, 而且 往往以修辞为旨归:“抉前人作文之奥,开后人琢句之门”。也 就是说, 《马氏文通》有着自觉的修辞意识,不仅揭示汉语的结 构规律,而且还揭示其动态的修辞功能。

一、句法修辞

《马氏文通》 有一个著名的观点“字无定类”。 《文通》 说: “故字类者,亦类其义焉耳”,“字无定义,故无定类。而欲知 其类,当先知上下文之文义何如耳”,“夫字无定类,是惟作文 者有以驱遣耳”。对此,后来不少学者给以批评。如何容在《中 国文法论》中说:“它既然有其‘本为'之类,还不说是有定类 吗?既说是字无定类,又按有定类来讲,这就是自相矛盾了。” 吕叔湘等也认为“马氏的字类假借说与字无定类说是矛盾的。 它 在讲字类假借时,常常说某字本何类”。等等。然而我们认为, 如果从修辞学的角度看却并无不妥。 首先,马氏明确指出字有类: “字类凡九,举凡一切或有解,或无解,与夫有形可形、有声可 声之字胥赅矣。 ”这是从语法的角度说的, 而“字无定类”的前 提是“上下文文义”和“作文者驱遣”, 这明显是从修辞的角度 说的,不在同一平面,何矛盾之有 ?至于“字无定类”和“字类

假借”不也是字类在语法与修辞中的不同体现么 角度来谈,《文通》的好多认识都谈的是修辞问题。《文通》谈 字无定类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一字数类”, 二是“字类假借”。 第一种多属兼类和同音现象, 第二种则大都是修辞上的“转类” 现象。如在“动字假借五之一”中列举了名字、代字、静字、状 字假借为动字的大量例证,既有语法说明,也有修辞评价。如引 用《谷梁传 ?僖公八年》之“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 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 之乎 ?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葬之乎 ?”作者评曰:“‘夫 人'‘卒葬'四字,用如外动,奇创。”这是典型的修辞分析。 而在引《庄子 ?庚桑楚》之“窃窃然欲俎豆予于贤人之间”, 《公 羊传 ?僖公三十三年》之“夷狄之也”,韩愈《原道》之“进于 中国则中国之” 《史记 ?魏其武安侯列传》 之“何为首鼠两端”、 “推毂赵绾为御大夫”、 “亦欲依灌夫引绳批根生平慕之后弃之 者”,《货殖列传》之“故齐冠带衣履天下”,《田单列传》之 “义不北面于燕”之后分析说:“所引‘俎豆'‘夫人'‘卒 葬'‘夷狄'‘中国'‘首鼠'‘推毂',皆双名而假为外动。 至‘引绳批根'四字,乃外动与其止词,合之用如外动。而‘冠 带衣履'四名,并之

?如果从修辞的

亦为外动。‘北面'则一静字一名字,合成 而为内动。古人用字之神,有味哉,有味哉 ! ”此处与其说是分 析词类功能, 不如说是对汉语语词使用作动态的修辞分析。 “用 字之神”就在于“假为”、 “用如”, 就是语词在具体上下文中 的变性使用。因其临时变性,语义也相应变化,耐人寻味,所以 作者才发出“有味哉”的感叹。类似的表述在《文通》中还有很 多,不例说。

在词类描写中, 《马氏文通》还对虚词的修辞功能作了较为 系统的说明。 如在“正名卷之一”界说助字时说: “凡字句但以 实字砌成者,其决断婉转,虚神未易传出,于是有 ‘也'‘矣'‘乎'‘哉'诸字,以之顿煞,而神情毕露矣。所 谓助字者,盖以助实字以达字句内应有之神情也。”这里的达 “神情”便说的是助字的修辞功能。 在具体的虚字分析时, 也往 往从修辞的角度来谈。 如分析介字“之”的用与不用, 一从音节 奇偶,二从语义轻重。前者后面论及,关于语义轻重,作者分析 说秦汉文中虚字运用最少的莫若《汉书》,并以其中篇幅最长的 《霍光传》为例,列出“君行周公之事”、“有椒房中宫之重” 所有十二处,最后得出结论:“诸句内所间‘之'字,皆为意之 所重,删之则不辞矣。”“意之所重”就是表达的强调突出,这 显然说的是修辞功能。

在《文通》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辞气”。据袁本良 考证,“辞气”在 《文通》中共出现 69 次,加上与之相近的“词 气”、“语气”、“口气”和“文气”,总共多达 149 次之多, 加上语义与之接近的“气”、“辞”、“势”等,更是高达 280 多处,并且贯穿全书的所有章节。 这些概念的内涵虽然较为模糊, 但可以认定的是, 它们大都表示正反虚实等语义、 轻重缓急等语 势。而这些方面一是借助虚字来体现,二是利用结构来完成。在 “名字二之二”中谈到公名、本名之后“叠用‘也'字为殿者, 则以历陈同类之事,要皆以助词气之用耳”。在谈“以”字时, 举《史记 ?滑稽列传》“以楚国堂堂之大”,分析说:“‘楚国 堂堂之大'一顿, ‘以'字司之, 冠于句首, 文势一振。”举《李 斯列传》“夫以秦之强, 大王之贤”, 认为“文气更劲”。 举《匈 奴列传》“以秦始皇之强,蒙恬之威”说“‘以'字冒起一顿, 提振文势,最为得力,故史籍论事往往用之”。在谈承接连字 “而”和“则”时,也说“上下文气缓者,连以‘而'字,急则 连以‘则'字”。 至于在讲“华文所独”之助字时, 更是处处涉 及辞气,如“字以达意, 意之实处, 自有动静诸字写之。 其虚处, 若语气之轻重,口吻之疑似,动静之字无是也,则惟有助字传 之”,“助字中惟‘也“矣'两字最习用,而为用各别。‘也' 字所以助论断之辞气, ‘矣'字惟以助叙说之辞气。 故凡句意之 为当然者, ‘也'字结之, 已然者, ‘矣'字结之”。 如此等等, 所论处甚多, 可以说这些都是对虚词修辞功能的认识, 从而揭示 出实字表义、虚字表气的动态观点,这是很有见地的。当然,实 词、句法结构等也可表示辞气,这又牵涉到避重、省略和倒装等 修辞手段。

《文通》多次谈到避免重复的问题,如界说代词说“事物有 在当前者,不必名也,以‘尔'‘我'‘彼'‘此'诸字指之。 其不在当前而其名称已称之于前者,以后可以

‘其'‘之'‘是'‘此'诸字指之, 以免重复”, “凡行文所 以用代字者, 免重复,求简洁耳”。 并举《孟子 ?滕文公下》 “曰 是何伤哉,彼身织屦,妻辟鲈,以易之也”为例,说明“假使无 代之者,则必字字重书,而行为累赘矣”。这里说的是代词的修 辞功能。另外,异字同义者有时也是为了避重,如《史记

侯年表序》“是以大侯不过万家, 小者五六百户”, 其中“小者” 即“小侯”;结构增省有时也是为了避重,如韩愈《太学生何蕃 传》“司业祭酒撰次蕃之群行焯焯者数十余事”, 分析说“不曰 ‘蕃之群行之焯焯者',避重也”。如此等等,谈的都是修辞问 题。

与避重相关的是省略, 因为避重之法很多, 异文异构是为了 避重,有时省文也可避重。《文通》谈省略,如果说《论句读卷 之十》中说“大 抵论议句读皆泛指,故无起词。此则华文所 独也”,“命诫之句,起词可省”所谈的省略还算语法分析的话, 那么因避重而为的省略则就是修辞分析了。 如后来语法学中谈的 承前省略,《文通》 则从“文势”的角度出发, 认为“文势直贯, 可不重见”。如举《论语 ?乡党》一章,“惟第一句记‘孔子', 以下凡记孔子之行事,皆无起词。而一言‘君子不以绀缀饰', 一言‘子退朝'而已。不特此也,又凡句读起词,所指之字,无 论其为起词,为止词,既已先见矣,则文势直下,以后起词皆可 不提。”起词可省略, 在上下文语词和止词也可省略, 如《文通》 中指出:“排行名读,坐动同者,一见而已,下句可省”,“比

拟句读,凡所与比者,其词可省”。这一是说在并列句中,一是 说在对比句中,这是对说话语境的重视。另外,关于虚词的省略 问题也往往是从修辞的角度来分析的,如在举《孟子

“子产使校人畜之池”, 《文通》分析道:“‘畜之池'者,畜 鱼于池也。 ‘池',指所畜之处也。 今删‘于'字, 语较遒劲。 ” 在举《史记 ?周昌列传》“陛下独宜为赵王置贵强相及吕后、太 子、群臣素所敬惮乃可”时又分析曰:“‘贵疆'偶静字,附于 ‘相'字单名,不衬‘之'字,词气更劲。”而《史记

传》中“退而让颇,名重泰山”之省略“于”字,韩愈《送温处 士序》中“夫冀北马多天下”“皆去‘于'字, 此炼句之法也”。 这里不仅指出省略可以“避重复”, 而且还指出省略能够“劲辞 气”,进而指出此乃“炼句之法”,应该仿效,而这些都是对句 法修辞的分析与描述。

?万章

《文通》对不同的句法结构的修辞功能也给以较多的关注。 如在讲到“其”字复指它前面的名词性成分时就主要从修辞功 能的角度人手。作者举了《史记 ?游侠列传》:“今游侠,其行 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 赴士之 ?i 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 有足多者焉。”对这种结构, 作者从修辞效果的角度分析: “‘今 游侠'三字单置于首,‘其'字附于名以顶指焉,叠成数读,直 至‘赴士之呃困',然后续书‘既已存亡死生矣'一句,上接 ‘今游侠'之起词,犹复叠拖数句。句读起伏,声调婉转,最为 可法。”又举韩愈《赠崔复州序》“幽远之小民,其足迹未尝至 城邑”例,也认为这种复指性结构‘文势展宕”,“可法”。至 于对语序的常变顺逆, 《文通》所论也有不少,这在助字章与句 读章多有涉及。如谈“表词”时说:“表词后乎起词者,常也; 先之者, 惟咏叹之句为然。 ”在“论句读卷”“彖二”中也说起 词先语词后是常态,而“咏叹语词,率先起词”。在讲“传信助 字”时也举《论语 ?学而》之“鲜矣仁”,认为“以其为感叹之 句,故倒之”。这是说,语序的常与变是与作者不同的情感态度 紧密相关的,而这种认识显然是从修辞分析中获得的。

《文通》还谈到复句的修辞作用,如“两商之句” ( 选择复 句) “此种句法,辨事理最为便利”,如“反正之句” (转折复 句) “反正相生,文笔流动而不板滞”。 ( 例略)

二、语音修辞 《马氏文通》谈句法结构,往往结合表达的审美追求,即语 音流畅,便于诵读。在“实字卷”讲偏次时,大部分内容都是讲 偏正两次之间加“之”与否, 主要考虑语音上的修辞效果。 “偏 正两次之间,‘之'字参否无常。惟语欲其偶,便于口诵,故偏 正两奇,合之为偶者,则不参‘之'字。凡正次欲求醒目者,概 参‘之'字。 ”“又或偏次字偶而正次字奇, 与偏次字奇而正次 字偶者,概参‘之'字以四之。其或偏正两次皆偶者亦然,不参 者非常例也。”“如若偏次平列多字,字数皆偶,而正次惟一奇 者,概加‘之'字以为别。 正次字偶者, 则无常焉。 ”在《文通》

的其他章节,也多有如此论述,如“实字卷”讲静字,有时也从 音节奇偶的角度去谈:“对待静字,如附单字之名,率参‘之' 字,附于双字之名,概无参焉。有两三静字类别而同附一名者亦 然。”马氏认为,除了考虑强调或简洁等其他修辞需要,一般情 况下,“之”字是否出现在“正次与偏次”之间, 主要应从音节 的是否便于口诵人手。同样论述在“虚字卷”中更为普遍,除 “之”外,其他虚字的用与不用也往往考虑语音上的修辞效果, 如在论及“于”字时认为: “外动字之止词, 间有介以‘于'字 而先焉者。其止词之重否,一以字之奇偶为定。表词之偏次,若 与起词有对待之义者,率介‘于'字而先之。”如《孟子

下》“吾于子思, 则师之矣。”作者认为: “‘师'外动字, ‘子 思'其止词。 今为意之所重, 故介‘于'字而先之。 ‘师'字奇, 故加之字以偶焉。 ”而《公孙丑上》中的“我于辞命, 则不能也。” 因为“‘不能'二字已偶矣,止词不重”。这是说,在以“于” 引导的动宾结构中, 动语后面是否加“之”, 关键在于动语是否 是双音节,如是单音节,则加“之”以双之,如是双音节,则不 再加“之”。

上文提到,《文通》中的“辞气”说,其实也是语音问题, 如在谈“而”字用以“过递动字”的结构时, 就详细描写了从三 音节直到数十音节的各种情况,并根据“而”字前后的音节数 量,断定其文气之强弱,语势之缓急。可见,《文通》不仅把音 节作为语法手段,而且也作为修辞手段。

三、辞格修辞

《马氏文通》没有专门谈辞格的文字,但从语法的角度涉及 到不少辞格的问题,好多方面是修辞学界很少涉及的。

1、“论比”:比喻和比较。《文通》在“实字卷”之三专 列一节“论比”,这是从“静字”引申出来的。《文通》指出: “凡色相之丽于体也,至不齐也。同一静字,以所肖者浅深不能 一律,而律其不一,所谓比也。”这是说,不同事物具有同一属 性,其程度往往不同, 要用表示这一属性的形容词 ( 静字)来描写 就很难准确,于是就产生了“比”的表现方式。马氏所说的 “比”,主要是指比喻修辞方式,同时也指非喻式比较。作者根 据两物“相等”程度( “象静为比” ) 把“比”分为三个类型: 平 比、差比和极比。

“平比者, 凡象静字以比两端无轩轾而适相等者也。 等之之 者,为‘如'‘若'‘犹'‘由'诸字,参诸所比两端以准其 平。”这里说的是修辞学中的明喻及其比喻词。值得注意的是, 马氏这里强调的是由象静字表示的具有可比性的事物的属性, 即 两物的相似点,这在现在来看,仍然有积极意义。作者举了《庄 子?山木》“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指出: “‘淡'‘甘'两象静也, 附诸名后, 所以比也。其所比之两端, 一则‘君子之交'与‘水', 一则‘小人之交'与‘醴'也。 今 以‘淡若'二字参诸‘君子之交'与‘水'之间, 犹云‘君子相 交之淡与水之淡无轩轾'也。又以‘甘若'二字参于‘小人之 交'与‘醴'之间,犹云‘小人相交之甘与醴之甘适相等' 也。”作者指出,表示属性的象静字不仅可以出现在喻词之前, 还可出现在喻词之后,如韩愈《上郑相公启》中“顾失大君子纤 芥意如丘山重”,所比之性质“重”置于 “如”后。作者不 仅指出象静字“所比之情” (象静字所示 ) 显在的情况,还指出其 隐藏的情况,如《庄子 ?逍遥游》“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分析说:“‘肌肤'‘冰雪',‘淖

约'‘处子',各为两端, 等以‘若'字,犹云‘肌肤之白若冰雪,淖约之态若处子'也。 不言‘白'与‘态'者,盖‘肌肤'尚‘白'而‘冰雪'为最, ‘淖约'言‘态'而处子独多。 故‘白'与‘态'隐寓于所比之 端,不待显言而自明之矣。”可以看出,这里虽用了语法术语, 如象静字等,但阐释的却是单纯的修辞问题,并且见地独到,对 比喻和比较的运行机制分析得十分科学。

“差比者, 两端相较有差也”。 这说的是属性有程度差异的 比喻或比较,如《论语 ?先进》之“季氏富于周公”,《孟子 ? 公孙丑上》之“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前者是比较,后 者是比喻,但一个共同点是相较者之间有“富”与“速”的程度 差异。这自然说的比较修辞法。

“极比者, 言将所以比之象推至于其极也”。 所谈都是非喻 式比较,《文通》分为两类,一类是“所比之中而见为极者”, 如《史记 ?酷吏列传》“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一 类是“泛称夫极者”, 如《论语 ?泰伯》“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 从引例与分析来看, 这部分也主要是谈比较之法, 显然也是修辞 分析。

2、借代。《文通》在“实字卷”描写“名、字”时,就谈 到了修辞的借代问题。 (1) “用本名为公名”,如《孟子 ?滕文公 下》“在于王所者,长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谁与为不善

者分析:“‘薛居州'本名也,而此则公用矣,犹云‘皆如薛居 州之善士'也。”这里的公用,说的就是借代中的个别代一般。 (2) “用地之公名指人者”,如《孟子 ?滕文公下》“四海之内皆 日非富天下也”,“四海之内”代指四海内之人。 (3) “以地之 本名指人者”,如韩愈《送杨支使序》“知其客可以信其主者, 宣州也;知其主可以信其客者,湖南也”。马氏指出,“‘宣 州'‘湖南'两地本名也, 今用以指宦于斯地之人。 ”在“论句 读卷”讲到起词隐显的问题, 其中也有“有不用起词本字, 而以 公共之名代之者”。如借所处代本体:《史记

上富人助贫人者籍”,以“河南”代河南之吏;借标记代本体: 《汉书 ?梅福传》“是以天下布衣,各厉志竭精以赴阙廷”,以 “布衣”代穿布衣之人; 借材料曲代本体: 如前文又云“庙堂之 议,非草茅所当言也”, “庙堂”代居住之人, 这是处所代本体, 而“草茅”代人则多一曲折,首先是“草茅”代由草茅所建之 屋,与“庙堂”对应,再由“草茅之屋”代所居之人。另外所处 代本体中还有时代代本体的,如《史记 ?伯夷列传》中“若到近 世,操行不轨,专犯忌讳,而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其中

“近世”、“累世”则是由时间代替所在之人。这里作者在谈 “起词”的隐显,其实谈的是起词的彼此,即借代的类型。

?平准书》“河南

3、排叠:排比、对偶与层递。《马氏文通》在句读卷把排 比和广义对偶放在一起来论述, 称为“排句而意无轩轾者”, 其 定义是“凡有数句,其字数略同,而句意又相类,或排两句,或 叠数句,经籍中最习用也”。接着,引用《论语》、《孟子》、 《春秋》、《左传》等典籍,描写其“两排”、“三排”、多排 各种类型,并在承接连字一节和句读卷“彖七”特别指出“在状 字连字为呼应”的排句。并举《谷梁传》僖公二年“且夫玩好在 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 《左传》昭公四年“或多难以固 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等十多例,然后 分析说:“诸引排句,各有 ‘且'‘或'‘亦'‘而'‘又'‘既'‘则'诸连字, 与状字 相为承接,则叠句便觉灵动矣。”可以看出,这里说的是排比和 对偶的类型及其修辞作用。

《文通》把层递称为“叠句而意别浅深者”, 以与排比等“句 意并无浅深之别”相对待。作者指出:“叠句有似排句,其格式 相似,其字数略等。所谓意别浅深者,先后句意,或判轻重,或 相比较之谓也。 ”这个定义与后来修辞学为层递下的定义是一致 的。不过,马氏说的叠句,既包括语法中的递进复句,也包括修 辞学中的层递辞格。如引《汉书 ?贾谊传》之“非宣倒悬而已, 又类辟,且病痱”等就说的是递进复句,“或不相类,而各有连

字呼应,故皆有浅深之别”。而所引《庄子 以敬孝易,以爱孝难;以爱孝易,以忘亲难;忘亲易,使亲忘我 难;使亲忘我易,兼忘天下难;兼忘天下易,使天下兼忘我难” 等,“虽各有读交错其间,而句意则层层递进,可取法焉”。此 例说的又是层递辞格,且分析是较为到位的。

另外,《文通》还讲到反复辞格,如实字卷讲同次有“叠言 以为警叹也”之说。 并举《庄子 ?大宗师》之“吾师乎,吾师乎! ” 说“两呼‘吾师', 所以叹美之也”;《谷梁传》僖公十年之“天 乎天乎”是“明其无告也”;《史记 ?李斯列传》之“时乎,时 乎”是“以发深省也”; 《论语 ?先进》之“天丧予,天丧予 ! ” 是“以自叹也”; 《公羊传》哀公十四年之“孔子曰:‘孰为来 哉,孰为来哉 ?”'是“警辞也”。凡此种种,《文通》都指出 其“叠言”的作用“皆有警叹之意”, “皆发其警醒”。 这自然 是在论说反复的修辞作用。

四、语体风格:论证、叙事、经史等

《马氏文通》 在谈虚词的用法时多谈及文体风格, 马氏认为, 因为虚词大都与“辞气”有关, 而不同的文体对辞气的要求不尽 相同,故而虚词有其不同的文体适应性。 如在“虚字卷”讲提起 连字时举了《左传》隐公四年连用“夫”字的例子,指出“连用 三‘夫'者,皆顶承上文,特指其

天运》之“故曰,?

人、其事以为推论耳。 故‘夫' 字必用于论事之文者, 此也。 ”在谈传信助字“矣”时引用了诸 多典籍用例后归纳说:“诸引皆象静字,煞以‘矣'字为绝句, 而其起词则无一之非读也。此种句法,凡以为论议也”,“又论 议之文,‘矣'字往往上连‘而已'两字者,所以重言也”,如 《孟子 ?梁惠王上》之“善推其所为而已矣”。

《文通》还对叙记之文与论议之文加以比较,指出其在遣词 造句中的不同面貌。如在“实字卷”说:“凡记事之文,概以 ‘及'为连,故《左传》《史》《汉》辄用之;而论事之文,概 用‘与'字。 ”这是比较两种文体中在连词使用上的不同。 “论 句读卷”指出:“叙记之文,所以记事,事万变而不齐,文必屈 曲而适如其事, 故其句读长短不一。 有一字者, 有长至数十字者。 又往往句胜于读, 迥不若论议者之句读错落相间者也。 ”这是比 较两种文体在句式选用上的差异。

《文通》不仅“识其大体”,而且对其分体也多涉及,一部 《文通》有关“经史习见”、“时见于书”等表述所在多有,虽 然这种分类并不科学, 但作者认识到了各种分体之间如史传与经 文体的区别特征。 如分析“者”字前加静字: “经史内类此者所 在皆有,盖皆习用之静字耳。”分析“可”“以”连用:“诸所 引句,‘可'后‘以'字,其司词非其起语,即其前文,故不重 书电。‘可以'两字,经籍习用有如此者。”“‘得'字为外动 字,经书习见, 不胜引也。 ”而在举状字假借为内动字之例后说: “诸所引状字,或双声,或叠韵,今皆假为内动。文选古赋,类 此者比比也。”谈“以”字司顿时说:“以'字冒起一顿,提振 文势,最为得力,故史籍论事往往用之。”而“以”起顿后联

“而” “此种句法,经史所在皆是也”。“史籍中以动字用如介 字者,所在而有,学者可自得之。”“经籍中’纵’字不多见,

'虽’字则所在而有。”“’是’字与’是则’同一用法。

句法,经史习见。”如此等等,都是在谈某词某语在某一分文体 中的存在情况,可以说这是在谈语体标记。

《文通》还谈风格。有时谈时代风格,如“汉文最浑厚,其 名字多用双字”。这是指《史记》、《汉书》等的共同时代特征; 有时谈个人风格,如“’初’者,原始之辞,今置句首以为记事 推原之例,左氏文习用之”。这是说左丘明的用词特点。在引用 了《公羊传》把“地”、“日”、“氏”、“国”用如外动字后 说:“所以称其地,记其曰,记其氏与名其国了。此公羊之特笔 也。”“秦汉文虚字最少者莫若《汉书》”这方面,《文通》谈 孟子的文字较多,如“《孟子》内’彼’字多用于宾次,皆有轻 视口气,他书则不概见”。而谈到“哉”字助句时说“韩文往往 用之,学者可检阅

也”。这是就整体而言的,在具体分析时,《文 通》对《孟子》、《庄子》等都作了具有风格意义的分析,如孟 子常用“也”字提顿,庄子叠用“邪”字煞句,都对形成各自的 风格起到了重要作用。

另外,《马氏文通》还多处提到语境问题,除了那个倍受争 议的“字无定义,故无定类。而欲知其类,当先知上下之文义何 如耳”、“欲知文,当识旬”的表述外,还有多处相同论述,在

“论句读卷”中,作者谈到“读先乎句,而有起词为联者”时说:

“夫句者,乃以达所说之正义也。欲明正义,应将前后左右之隋 境先述焉,而正义乃明。故凡读之先乎句者,皆所以述正义之情 境也。”

总之,《马氏文通》结合修辞讲语法,根据语法讲修辞遍书 皆是,不过,大都散见在各章各节,并无系统,所以只能说是有 较强的修辞意识,还不能说是系统的修辞学思想。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