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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之际士阶层对专制政治的疏离与背叛——以科举制度的局限性为考察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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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唐宋之际士阶层对专制政治的疏离与背叛——以科举制度的局限性为考察线索
2009年11月 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Liaoning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la Sciences) NOV.2009 第37卷∞ 、‘ ’ 第6期 : 羞 Vo1.37 No.6 中凰古代史鉴蔓 麓, 搿, …… × 唐宋之际士阶层对专制政治的疏离与背叛 ——以科举制度的局限性为考察线索 陈秀宏 (辽宁大学唐宋史研究所,辽宁沈阳110036) 摘要:唐宋之际,科举制度本身存在着各种局限。这些局限的存在影响了士阶层与专制政治的合流趋势,使 一部分士人对专制政治产生疏离与背叛。虽然统治者为此采取了很多措施,但仍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专制政治 关键词:唐宋之际;科举制度;士阶层;专制政治;矛盾 中图分类号:K242/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291(2009)06—0043—05 与士阶层之间的内在矛盾。 一、科举制度的诸种局限 反差,这种反差对士人的影响是极为深刻的。一方 科举制度的推行,加速了中国古代政治体制 由中央集权向君主集权的演进进程。士阶层在科 举人仕所带来的巨大利益的诱惑下,13益向专制 面,中第士人无限得意,“昔13龌龊不堪嗟,今朝放 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13看尽长安花。”(孟 郊《登科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刚听到中第的消息还怀 疑是在做梦,“喜过还疑梦,狂来不似儒。”(姚合) 竞狂喜到连儒生的斯文也顾不上了。南唐“开宝 初,举子齐愈及第,缀行至白门,忽于马上大笑不 已,遂坠,驭者抉策,良久乃苏,盖其喜成名如此。” (宋郑文宝《江南余载》卷上,知不足斋丛书本)太长的期盼, 政治靠拢,从而出现二者逐渐合流的趋势。但是, 必须指出的是,无论是这种靠拢还是合流都不彻 底。因为作为一种选官制度,科举制度就像一面巨 大的筛子,在“择优”的同时,也必然伴随着“汰 劣”。在这种“优胜劣汰”的筛选中,由于科举录取 名额的限制,以及应举者队伍的庞大,必然造成少 数人得意、多数人失意的结果。如唐代明经科约十 人取一,进士科则百人取一。十国时期的南唐,平 均每年取士不过五人,而仅庐山国学及秦淮国子 太久的等待,士人的心理压力已达到了极限,突然 中第后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翻身感,以至于心理 失衡。同时,中第为士人带来诸多的荣耀,或雁塔 题名,或曲江大会,或闻喜宴游,帝王推崇,士庶倾 监在学者就“各数百人”,此外还有数量相当庞大 的不在中央官学就读的乡贡士人。即使在宋代录 取名额扩大以后,其录取比例也相当有限,每次应 举者都不下数千人,而中第者往往只有四五百人。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在每三年开科一次的情况 慕。然而,另一方面,众多的落第士人不免失望、迷 茫和愤怒。唐李洞累举不第,作诗云:“公道此时如 不得,昭陵恸哭一生休”[1]。李山甫咸通中不第,后 流落河朔,为乐彦祯从事,多怨朝廷之执政。尝有 诗云:“劝君不用夸头角,梦里输赢总未真。”[2](丁) 唐末孙定数举不第,景福二年,再次下第游京,西 出开远门,作诗寄怀日:“行行血泪洒尘襟,事逐东 下,录取四五百人,实际上相当于每年只录取一百 多人,因而录取名额并未比唐代增加太多。庞大的 应举队伍与极为有限的录取名额之间形成巨大的 流渭水深。愁跨蹇驴风尚紧,静投孤店13初沉。一 {收稿日期:2009—07—12 作者简介:陈秀宏,男,黑龙江省勃利人,辽宁大学唐宋史研究所副教授,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唐宋史。 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枝犹挂东堂梦,千里空驰被巷心。明日悲歌有前 去,满城烟树噪春禽”[1]。这种失意和绝望,与登 2009往 人惨嗟,安可复与论曲直!”遂置暄上第【6]。及暄为 户部侍郎,殉始自礼部迁吏部,暄每与身边所亲信 第者的春风得意和恩宠荣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因而使落第士人的身心受到极大的刺激与创伤。 然而,在官本位的传统社会中,士子的这种失意并 不能得到社会和家庭的深切同情与谅解,故而,随 着落第士人绝望与愤怒的与日俱增,其心理亦开 始发生扭曲、变形。一部分人开始对自己的命运及 能力表示怀疑和否定,南唐潘贲“白首场屋,不登 一第”之后,即高呼“岂非命耶?”(宋马令《马氏南唐书》 卷二三《归明传下-潘贲传》丛书集成初编本)此处,科举制度 将士人对专制政治的不满与怨恨巧妙地转化为对 自己能力及时运的怀疑和否定,而这正是科举制 度的一大妙处所在。 然而,科举制度的这一妙处并不能完全掩盖 其阴暗面。一方面,科举考试录取名额有限,不管 士子们怎样机关算尽,变换伎俩,都不能保证科场 一定得意。相反,累试不第、白首场屋者却大有人 在。另一方面,智能、才学也并非是科举竞争的唯 一标准,经济实力和政治权势亦在其中起着不小 的作用。围绕着科举考试,权钱交易屡有发生。后 蜀范禹傅“俄掌贡举,贿厚者登高科,面评其直 (值),无有愧色。举子冯赞尧,故布衣交也,家贫, 窘于资,终不放第”[3]。而有钱者则可通过“纳钱” 入仕。《大唐传载》云:“(唐肃宗)至德元年三月,方 以侍御史文叔清为宣谕使,许人纳钱授官及明经 出身”[4]。另外,权势对科举取士的干预则更是难 以避免。唐代的“通榜”“呈榜”,都为宰相大臣干预 科考提供了可乘之机,考官取士亦不免被权势所 左右。《唐语林》卷七云:“王起知举,将人贡院,请 (李)德裕所欲。德裕日:‘安问所欲?借如卢肇、丁 棱、姚颉,不可在去流内也。’起从之”[5]。而杨国忠 之子杨暄中第一事则最为典型。据《通鉴》卷二一 六(唐纪三十二,天宝十二载冬十月)所载:杨国忠 之子杨暄举明经,学业荒陋,不及格。礼部侍郎达 奚殉畏惧国忠权势,遣其子昭应尉达奚抚先告诉 杨国忠。达奚抚伺国忠入朝上马之际,快步趋至马 前;国忠以为其子必中选,面有喜色。抚日:“大人 白相公,郎君所试,不中程序,然亦未敢落也。”国 忠怒日:“我子何患不富贵,乃令鼠辈相卖!”策马 不顾而去。抚惶遽,书白其父日:“彼恃挟贵势,令 的人说起此事,犹感叹自己升迁得太慢,而达奚殉 升迁得太快。 另外,中国传统社会极重人情,在这种社会氛 围中,有时人情比原则更能发挥作用,在人情的作 用下,任何理性的原则和制度都有可能被扭曲。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私恩”被当时的社会所 认可。据《玉泉子》载:知制诰崔蠡,丁母忧,居东 都。为人清廉,不纳四方金帛。一宗门士人请谒,直 云:“知公居缙绅间清且俭,太夫人丧事所须,不能 无费。某已忝孙侄之行,又且资货稍给,愿以钱三 百万济公大事。”蠡见其慷慨,深感惊奇,但嘉纳其 意,终却其钱不受。此人调举久不第,亦颇有屈声。 蠡未几服阕,拜尚书左丞,知举礼部。此人就试,蠡 第之为状元。众颇惊异,谓蠡之主文,以公道取士, 崔之献艺,由善价成名,一第可矣,首冠未可。以是 人有诘于蠡者。答日:“崔某固是及第人,但状头是 其私恩所致耳”[7]。以前事告之。于是中外始服,名 望益重。这是一个颇值得玩味的事例。它体现了中 国古代政治与伦理不分,事理与人情兼顾的社会 政治结构特点。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不是从科举制 度的理性规定,而是从科举制度在实施过程的许 多“局限”中,更能深入而切实地了解中国社会的 特点。可见,科举考试以表面上的公平掩盖着实际 上的不公平,其按“择优录取”原则所录取的士人 也并非皆为士人中的优秀者。许多杨喧之流的举 子也因种种非正常途径得以中第,并进而通过种 种非合理的手段跻身官僚集团上层。《幽闲鼓吹》 载:“元相(载)在鄂州,周复为从事。相国常赋诗, 命院中属和,周正郎乃簪笏见相公日:‘某偶以大 人往还高门,谬获一第,其实诗赋皆不能也。’相国 嘉之日:‘遽以实告,贤于能诗者矣”’[8]。《杨文公 谈苑》载:“晋开运中,诏两制各作诗赋一篇,付礼 部,为考试之目。李怿独日: 降识字有数,因人成 事,使令衣白袍入贡部,下第必矣,胡能作文章,为 世楷模?’终不肯作”[9]。这与有司当众宣布的“有 司至公,必无遗逸”[2](丙)形成鲜明的对照。 二、唐宋之际士阶层对专制政治的疏离与背叛 在一部分士人通过非正常途径由科举跻身官 第6期 陈秀宏:唐宋之际士阶层对专制政治的疏离与背叛 45 僚集团的同时,另一部分有真才实学的士人却被 科举制度挡在仕途之外。他们理智地认识到并非 自己才学浅薄,而是政治腐败所导致的科举不公 阻断了他们的仕途,于是,他们由对自身的怀疑和 否定而转为对统治者的愤恨。为了发泄这种与日 俱增的愤怒,他们采取了很多极端的行为。 首先,将怒气渲泄到中第士人身上,借机谋害 之。据《北梦琐言》卷一五“谋害衣冠”条载:天禧 中,朱全忠将谋篡夺,剪除异己。旧相裴枢、独孤 损、崔远、陆康、王溥,大夫赵崇、王赞等皆于滑州 白马驿赐自尽。先是,故相张浚一家并害,而弃尸 黄河。朱公谋主李振累应进士举不第,尤愤朝贵, 时谓朱全忠日:“此清流辈,宜投于黄河。永为浊 流。”全忠笑而从之[1o]。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落第 士人借刀杀戮中第士人以泄胸中怨愤的“白马之 祸”。当时国家一统,士人心中虽有种种怨愤不满 却无可逃遁,只能借刀杀人。 其次,有的豪杰之士因科举落第,心怀怨愤, 起而造反。唐末著名的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就是因 为“屡举进士不第,遂为盗”的[6](((通鉴》卷二五二《唐纪 六八》,僖宗乾符二年六月)。黄巢早年落榜后,曾目睹新 科进士们在曲江之畔、百花丛中得意狂欢的景象, 心中充满失意与愤恨,曾作《咏菊》诗,以抒发这种 情感,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 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由于屡试不第, 引发出其对现行政权的极大不满,最终导致后来 他与王仙芝一起发动起义。起义后他曾几度与朝 廷交涉,索讨官职,将其作为落第士人反抗的动机 暴露无遗,但没有得到积极的回应。攻陷广州后, 又曾发布檄文,历数朝廷罪过,而科举不公、铨贡 失才则是其中重要内容之一[11](《新唐书》卷二二五下 《黄巢传》)。他们攻剽州县,横行山东,占领长安后, 更是“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韦庄《秦 妇吟》)一泄当日之愤,尽快报复之心。另有“依智高 发三解不得志,遂起兵两广,遂有两解试摄官之 格”[12]。 其三,投奔藩镇。唐代后期,藩镇割据,与中央 政权势同水火。他们不但“岁不上计”,与中央争夺 物质财富,而且与中央争夺人力资源,许多落第士 子为发泄自己的郁闷和仇恨而投身到各地幕府, 成为与中央对抗的力量。如屡试不第的敬翔、李振 等就投靠朱温,亦为朱温所重用;“阡能孔目官张 荣,本安仁进士,屡举不中第,归于阡能,为之谋 主,为草书檄”[6](《通鉴》卷二五五《唐纪七一》,僖宗中和二 年十一月)。另外,唐制规定:科举中第只是取得了做 官的资格,并不能马上进入仕途。这期间要经过一 系列的考核和等待,许多士子耐不住这种长时间 的等待,亦纷纷投入地方幕府的行列,以寻求晋升 的捷径。如当时著名文人韩愈、李商隐等人,进士 及第后,未得朝廷授官,皆相继应地方藩镇辟召而 为幕僚,而各地藩镇也利用科举制度的这种漏洞, 积极招徕、网罗科场失意的士人,和及第而未得官 的进士,委任他们以文职甚至军职。诚如苏轼所 言:“唐自中叶以后,方镇皆选列校以掌牙兵,是时 四方豪杰不能以科举自达者争为之”[13](《苏轼文集》 卷二六,《徐州上皇帝书》)。投幕地方已经成为失意士人 谋求仕进的一条重要途径,韩愈在其《送董邵南游 河北序》中曾对大量落第举子纷纷投奔藩镇的情 形深表忧虑:“燕赵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董生举 进士,连不得志于有司,怀抱利器,郁郁适兹土(指 河北)。”当时,河朔一带是藩镇势力最强的地区, 他们拥兵自重,财赋不上贡中央,犹国中之国,成 为能与中央对抗的最大的离心力量。而大量像董 邵南这样“怀抱利器”又“连不得志于有司”的士人 “郁郁适兹土”,也必将使割据藩镇的力量进一步 壮大,进而对中央集权的威胁也必将愈来愈大。韩 愈站在忠君、尊儒、拥护“大一统”的立场上敏锐地 预感到:如果任这种情形发展下去,必将带来令人 堪忧的后果。这同时也暴露了科举制度作为“牢 笼”手段的局限性:它无法使天下英雄尽入彀中。 统治者在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而得意的同 时,必须正视彀外仍有大量英雄,他们拥有巨大的 能量,时时威胁着君主与彀中英雄所建构的政权。 最后,叛投他国,引狼入室。国家统一之时,落 第士人主要通过前三种方式宣泄自己的不满与怨 恨,而在国家分裂之时,士人们便有机会铤而走 险,叛投他国。五代十国时期闽人赵绮因“困于场 屋,将自三山(福州)北渡”,以归梁京(开封);结果 “为罗者所得,遂下廷尉”;(宋郑文宝《江南余载》卷上, 知不足斋丛书本)南唐人江为屡为有司所黜,“欲叛人 钱塘”[14];闽人林省邹“累举不第”,积怨于胸,私 谓晋使卢损说:“吾主不事其君,不爱其亲,不恤其 46 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9年 民,不敬其神,不睦其邻,不礼其宾,其能久乎!余 试者皆不黜落,迄今不改。是一叛逆之贼子,为天 。 将僧服而北逃,行当相见上国耳!”[3](《十国春秋》卷 下后世士子无穷之利也”[17]九六本传)其中最为典型的是樊若水(一作樊若冰)。 他本为江南人,因“无乡里之爱”[15],“举进士,不 中第,上书言事,不报”,而感到很绝望,“遂谋北 其三,扩大赐第范围。据《石林燕语》卷四所 载:宋初爱惜科名,见任官应进士举,虽中选,止令 迁官,而不赐科第,不中者则停见任。淳化三年,滁 归”。在北归之前,他扮作钓翁,乘小舟测量长江采 石江处宽狭,“得其丈尺之数,遂诣阙,自言有策可 取江南。上令学士院试,赐及第。”后来,正是在他 的带领下,北宋军队在采石江处攻人金陵,灭了南 唐[16](《长编》卷一五,开宝七年)。与此相似,宋人张元在 几次殿试均失败后,径往投奔西夏,替西夏出谋划 策,不断骚扰和侵犯赵宋边境,大为中国之患。 士人的离心与叛逃是科举制度本身局限及其 负面作用的典型表现。这反映出科举制度实行以 后,在士阶层与专制政治日趋合流、重建了“皇 权——士大夫”体制的同时,两者之间仍潜藏着深 刻的矛盾和严重的危机。 三、统治者为挽救危机所采取的措施 唐宋之际士阶层与专制政治之间的危机不时 爆发,为统治者敲响了警钟。促使唐宋君臣不得不 精心策划,采取相应的挽救措施。最重要的有如下 几项: 其一,扩大取士名额,大开特奏名。在宋以前, 科举录取名额极为有限,进士每年仅为二三十入, 加上诸科亦不过百人左右,远远不能满足新兴庶 族热切的参政愿望,至此科举制度与落第士人之 间的紧张感日益激增。科举本为靡士之术,科举为 减缓这一紧张所能做的事不外两件:一是扩大录 取名额,一是创设特奏名,以此来安抚落第士人的 失望,从而扩大士人的入仕希望,而后者亦不过是 前者的自然延伸而已。据粗略计算,宋代科举录取 名额约是唐代的三倍,两宋贡举共取士约十一万 人,其中特奏名就占了五万人,占总数的百分之四 十五。 其二,废除殿试黜落制。《燕翼诒谋录》卷五 云:“旧制,殿试皆有黜落,临时取旨,或三人取一, 或二人取一,或三人取二,故有累经省试取中,屡 摈弃于殿试者。故张元以积忿降元吴,大为中国之 患,朝廷始囚其家属,未几复纵之。于是群臣建议, 归咎于殿试黜落。嘉佑二年三月辛巳,诏进士与殿 州军事推官鲍当等应举合格,始各赐进士及第,自 是遂皆赐第[18]。赐第范围的扩大,有利于缓和士 阶层与专制政治之间的矛盾。 其四,扩展取士途径,笼络北方士人。关于这 一点,宝元二年知谏院富弼所上《上仁宗乞诏陕西 等路奏举才武》奏书最有代表性。富弼认为:“自古 取士无如本朝路狭”。宋以前取士之法,各有科条, 科目众多,除贤良、孝廉、孝弟力田、明经、秀才、进 士外,唐代又添制举五十余科,又许藩镇辟召及诸 色人荐举,亦许自荐拜官。求人唯务广博,所以天 下怀才抱器之士,无不牢笼收揽,尽为朝廷所用。 而宋世取人,唯有进士、明经二科,虽近设制举,但 取人不多。此三者所试,大抵亦只是文辞、念诵而 已。天下之士,有大才大行而赋性不能为文辞者, 就试则多遭遗逸。因此主张扩大取士途径,广泛笼 络天下士人。另外,富弼认为:河北、河东、陕西三 路之人,禀性质鲁,不能为文辞,故皆老于科场,至 死不能得一官。然其大才大行及强悍奸雄,则为诸 路所不及。天下无事,则此等人屈伏怨望以思乱; 西夏寇边,宋军屡败,则此等人踊跃快意,或助贼 为患,或盗贼屯聚,惊劫州县,朝廷如不加搜访,恐 为他人所得,而处处与中国为敌。因此富弼建议朝 廷条列名目,特降手诏,令相关地区的地方长吏察 访举奏,不拘人物,不限人数,“能作文字者,即试 以策问,勿限字数,不能为文者,但令直说事状,或 口陈方略。”亦许诣阙自荐。务使散在民间“非常之 人”收揽无遗(19](卷八j《儒学门-武举》)。 应该说,这些措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一定 程度上缓解了“皇权——士大夫”体制内部的矛 盾。但是,综观以上四项措施,我们不难发现,所有 调整与变革都仅围绕科举制度本身展开。然而事 实上,在“皇权——士大夫”体制中,最需要调整的 既不是科举制度,也不是士阶层,而是专制政治或 者说是皇权本身。为了维持自身的稳定,专制政权 需要笼络一批忠顺的士人为自己服务,但正是由 于这种政治体制本身的“专制”性质所决定,它从 第6期 陈秀宏:唐宋之际士阶层对专制政治的疏离与背叛 47 骨子里排斥士阶层的参与决策,因此士阶层作为 [8][唐]张固.幽闲鼓吹[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一个整体,只能游离于政权中心之外,是政治决策 [9][宋]杨亿.杨文公谈苑(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过程中的边缘人。而事实上,在中国古代的专制政 2001. 治下,士阶层一直徘徊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之中,这 [1O][五代]孙光完.北梦琐言(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 种矛盾在传统社会中无法得到根本有效的解决。 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1][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6. [12][宋]张端义.贵耳集[M].卷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参考文献: 社,2001. [1][五代]王定保.唐摭言[M].卷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13][宋]苏轼.苏轼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6. 社.2000. [14][宋]龙兖.江南野史[M].卷八,江为传.台北:台湾商 [2][宋]钱易.南部新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清]吴任臣.十国春秋[M].卷五三,范禹僻传.北京: [15](宋]文莹.玉壶清话[M].卷八.北京:中华书局,1984. 中华书局,1983. [16][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79. [4][唐]佚名.大唐传载[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17][宋]王林.燕翼诒谋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1. [5][宋]王谠.唐语林[M].北京:中华书局,1987. [183[宋]叶梦得.石林燕语[M].北京:中华书局,1984. [6][宋]司马光.资治通鉴[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宋]赵汝愚.宋朝诸臣奏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1987. 社.1999. (7][唐)阙名.玉泉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On the Intellectuals'Alienation from and Rebel agaist the Despotism in the Tang and the Song Dynastise CHEN Xiu-hong (Institute ofTangand Song History,Liaoning Unwe ̄ity,Shenyang 110036,China) Abstract:At the turn of the Tang and the Song Dynasties,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system itseff still had much limitation.which affected the confluence tendency of the intellectuals and the despotism.Some in- tellectuals alienated and rebelled the despotism.Though making effort,the ruling class failed to dispel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despotic politics and the intellectuals. Key word:at the turn of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system;intellectuals; despotisim;conflict 【责任编辑:孙琰 责任校对: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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