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２００６年ｌ２月 第ｌ０卷第６期 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Ｊ０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ＮＩＮＧＢＯ ＰＯＬ、 ＴＥＣＨＮＩＣ Ｄｅｃ．２００６ ＶｂＩ．１０Ｎｏ．６ 历史上的区域开放与宁波商帮崛起 陈依元 （宁波大学商学院，浙江宁波５１５２１ １） 摘 要：宁波商帮是历史上区域开放的产物，体现了区域开放与商帮崛起内在联系的规律。今天，我们要壮 大甬商实力，提升宁波竞争力，同样要不断扩大开放度、走向世界舞台。 关键词：历史上区域开放；宁波商帮；崛起 中圈分类号：Ｋ２０７ 文献标识码：Ａ ’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２１５３（２００６）０６．００２５ ０４ 人类社会是在不断的开放过程中发展的，不断 地从相对封闭走向相对开放乃至全面开放，体现了 社会发展的一般趋势与客观规律。从总体上说，历 代的宁波（历史上宁波有过明州、余姚郡、庆元府， 庆元路、宁波府等名称）都是对外开放的前哨与重 也可称为“前宁波商帮 。它的孕育、发展是以当时 区域开放及海外贸易的兴起、兴盛为大背景的。唐 代明州商帮以张支信、李邻德、李延孝、李达、詹 景全等为代表，据史载，他们曾往返明州与日 本博多港间从事贸易。五代时吴越国也积极发展海 上贸易，史载“航海收入，岁贡百万”。此时的明州 镇，扮演着开放先锋的角色，宁波的区域开放在中 国区域开放史中具有一定的超前性及国际性。近代 中国有十大商帮，无一不是区域开放的产物。没有 区域开放、没有区域问经济文化交流，就不可能产 生商品经济，就没有商帮的发育、发展、崛起，区 域开放与商帮崛起构成相互依赖、相辅相成的关系， 区域开放是商帮崛起的条件与前提，区域开放导致 商帮崛起，而商帮的崛起反过来又影响区域开放， 巩固区域开放，使其开放度不断提升。 从宁波商帮的发展历程来看 所谓宁波商帮（又称“宁波帮”或“甬帮”），泛 一港成为吴越国的主要贸易口岸，当时的明州商帮以 蒋承勋商船、盛德言商船等为代表。北宋时明州商 帮与日本、高丽间贸易十分频繁。往来中日问的明 州商帮以米仁聪、曾令文、周文德、周良史、王满、 卢范、潘怀情、孙忠、尧忠、张仲、李先、等人为 代表。明州商帮的发育、成长离不开开放性的海外 贸易，没有这种海外贸易的兴盛，就没有明州商帮 的产生，也就没有后来近代宁波帮的诞生。 公元１９１１年，宁波旅沪同乡会在上海四明公所 召开成立大会，为近代宁波帮正式形成之标志。但 ．指明清以来宁波府所属鄞县、奉化、镇海、慈溪、象 山（南田）、定海以及余姚等７县旅居外埠的宁波人， 在从事商贸活动中所形成的商人、企业家群体，其 依托组织是具有浓厚地域性特色的同乡社团。宁波 商帮萌芽于古代、崛起于近代、辉煌于现当代，其 发展历程包括古代宁波商帮、近代宁波商帮和现当 代宁波商帮三大阶段。古代宁波商帮包括以日本与 朝鲜半岛为主要贸易对象的唐代、五代吴越时期以 及北宋的明州商帮，构成宁波帮发展史的萌芽阶段， 收稿日期：２０ｏ６—１０－０９ 作者简介：陈依元（１９４５一），男，福建闽侯人，宁波大学商学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陈依元；历史上的区域开放与宁波商帮崛起 末宁波籍商人在北京等地经商活动是相对分散的， 形成了宁波商帮中的新一代商业资本家。这时宁波 商帮在上海、汉口、天津等大商埠的势力特盛，宁 波商帮及上海商帮（其主体是甬籍商人）甚至逐渐取 代晋帮与徽帮，执全国商业与金融业之牛耳。上海 并无稳固的联系。作为同乡组织，会馆的宗旨为“以 敦亲睦之谊，以叙桑梓之乐，虽异地宛若同乡”，其 宗旨主要是“建置义园”、“妥厥旅魂”，举办公益事 业等。但它毕竟是以商人为主的同乡会馆。 这一时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与社会风气的开 放，再加上人地矛盾加剧，不少人纷纷外出经商，出 现了如鄞县孙氏、李氏与慈溪陈氏、董氏这样的商 业大家族。除了上述会馆外，清初慈溪成衣商也在 总商会是一个足以控制本地金融、贸易乃至影响全 国商业的商人团体，而２０世纪前半期的上海总商会 基本上由甬籍商人组成和主事。在汉口商界巨子中 亦有不少是宁波商人，如镇海的宋炜臣被称为汉Ｅｌ 的头号商人。鄞县的卢鸿沧曾任汉口商务总会首届 北京创建浙慈会馆。清乾隆、嘉庆时期，上海、汉 口、苏州，温州，南京、常熟等商业重镇以及江南 市镇中的盛泽、双林、南浔等地也纷纷出现宁波商 人会馆，如常熟的宁绍会馆（与绍兴商人联合建立的 大同乡会馆，类似于晋商与陕西商人联手创建的山 陕会馆）、汉口的浙宁公所等。这时的会馆除“叙同 乡之谊，联同业之情”外，还研究商务、邀集同业 订立行规、团结同乡等。但“会馆之设，肇于京师”， 在宁波商帮初始形成阶段，其主要活动区域在北京， 主要经营行业是药材业与成衣行。同乡会馆同样是 区域开放的产物，它促进了宁波商帮的形成。 ２．“五口通商”后近代宁波商帮正式形成并迅 速发展阶段 《鄞县通志》说：“至五口通商后，邑人足迹遍 履全国 南洋、欧美各地，财富目增”。这时，在被 迫开埠通商的大背景下，宁波商人擅长对外贸易的 优势得到充分发挥，他们活跃于全国各地，并走向 海外。这一时期近代宁波商帮正式形成，并跻身于 全国著名商帮之列。上海成为近代宁波商帮的大本 营及走向海内外的中转地。当时，宁波人“帮子携 妻游申者更难悉数”，至清末估计“已达４０万人”。 宁波商帮成为来沪经商者中“最有手腕和力量的帮 Ｅｌ”之一，还出现了买办商人。此时宁波商人在沪 按行业分帮，分别建立各业各帮的会馆，如来自余 姚的陈淦、慈溪的罗秉衡、鄞县的李汉绶等人创建 上海北市钱业会馆，在上海营业的宁波肉业商人创 立诚仁堂，宁郡六邑竹业商人建立同新会，宁郡六 邑马车漆业商人创立同议胜会，等等。这一时期宁 波商帮不但在上海发展很快，而且在北京、天津卫、 汉口、苏州等地的势力也发展迅速。 ５．时期近代宁波商帮的鼎盏阶段 这一时期，由于区域开放，不少从小生长在通 商口岸大环境中的宁波商人，受到外来资本主义经 营理念的影响，善于向洋商学习，或当过洋行买办， 敏于接受新事物、善于学习新经商手腕，因而诞生、 ・２６・ ２００６年摹６期 ，不少甬籍商人担任总会第二届至第九届的会 董、议董，协理等职务，有的任副会长。在当时的 天津商界，势力最大的当数广东商帮与宁波商帮， 时期该市商业中心劝业场一带的不少名店都由 宁波商人经营。 这一时期宁波商帮主要通过四条途径向全国各 地乃至海外伸展势力：一是以金融（从近代钱庄向现 代银行过渡）为纽带，伸向各大商埠；二是上海商业 总店（总公司）在各地设立分店或联号ｌ三是将经销进 口商品或名牌商品的经销网络撒向各地ｌ四是“红 帮”裁缝把服装业发展到各地乃至海外（如海参崴）。 总之，随着区域开放的不断推进，近代宁波商 帮也从小到大、由萌芽到鼎盛，由弱变强，不断发 展壮大起来。 二 从宁波商帮活动地域的不断扩大来看 随着区域开放度的不断扩大与商业的发展，宁 波商帮的活动地域、势力范围也从小到大、由省内 到全国，由国内到海外，标志着它由一个区域性的 商帮发展成为全国性乃至性的商帮。“无宁（鄞） 不成市”这句流传很广的老话既说明了宁波商帮足 迹遍天下，也说明了宁波人善于闯荡商海。 在宁波商帮萌芽期的明清时期，一旦“海禁”解 除，宁波商人的活动范围就得以迅速扩展，其国内 活动路线主要有三条：一是沿东海岸南至闽广的“南 号”船帮路线；二是沿东海岸北至辽东的“北号”船 帮路线；三是沿长江西去直达巴蜀（四川）的商船。其 国外的贸易路线大致上有两条，即东到日本、朝鲜 半岛，南至南洋诸国。 宁波地处南北洋交汇点，历来这里就是南北货 的中转、集散口岸。于是在南宋时期形成了南北号 商船帮。南号主要由福建、广东在宁波的商人组成， 北号主要由山东、江苏在宁波的商人构成，由于长 驻宁波，这些商人逐渐融入宁波，成为客籍宁波人， 构成宁波商人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宁波商帮发展初 期，南号与北号商贸活动更加频繁，他们集贩、运、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陈依元：历史上的区域开放与宁波商帮崛起 销于一身。南号船帮由岭南的闽粤一带运来木材、 铁、绸布、香料等货品，由宁波运去明矾、黄酒、棉 织品、竹木等。而北号船队往返江苏、山东、河北、 营ＶＩ等地，先在宁波装上茶叶、黄酒等，到上海再 装上粮食、日用品运往天津，返程装上药材与其他北 货，在龙ＶＩ加装粉丝、在营ＶＩ加装豆油、豆饼。到 上海后卸去一部分货物，再装日用品等返回宁波。 除外，明清时期的宁波商帮活动足迹还包括浙东的 绍兴、台州、温州等地，包括环太湖地区、湘鄂及 四川地区、北京及塞外地区等。太湖流域素称经济 文化发达，其出产的丝绸、棉花等手工业品在全国 各地拥有广大的市场，川鄂湘地区盛产的粮食也多 经宁波的米市销往各地，导致商业十分繁荣。宁波 商人捷足先登，广泛参与了这一地区的商业活动。 许多宁波籍商界巨贾（如四明章溪的孙春阳、慈溪的 董杏芳、镇海郑氏、半浦周氏、鄞县的徐氏与李氏 等）就是在从事这一地区的商业活动中崛起的。宁波 商人在汉口、湘赣、四川从事粮食运销的也很多。而 明清时期北京成衣业、药材业、银号业基本上都被 宁波人控制。百年老字号“同仁堂”就是由慈溪人 乐显扬创办的。慈溪董氏还以北京为基地，北上蒙 古地区贸易。云南、陕西等地，亦有宁波商人的足 迹。史籍记载宁波商人经商往往是“跋涉数千里，吴 蜀晋楚诸省靡不遍历”或“南去闽粤，北达燕赵，岁 得赢余则寄归诸家”。明清时期宁波商人的活动实际 上已遍及大半个中国，并延伸至日本及东南亚，“自 近海诸岛及日本诸道无所不至”。 进入近现代，宁波商帮的活动范围更广。他们 在国内的经商地主要有上海、汉ＶＩ、天津、、香 港、、南京、北京、青岛、郑州、大连、沈阳 等地，几乎遍及全国，而且出现了许多商海巨子。如 在大上海，从开埠至１９３７年，宁波商人先后开设或 出任经理的钱庄、银行、保险公司、交易有１０５家， 创办重要的工业企业１０１家，参与投资创办的驰名 商号２８家。李宗标在南京开设李顺昌服装店，店内 师傅大多是宁波红帮裁缝，孙梅堂在南京经营钟表， 五洲药房在南京设有分店，谢蘅窗的老永昌煤号与 裕昌煤号在南京也有分号，方家、李家、董家在南 京也经营银号。在苏州，除了孙春阳的南北货店以 外还有不少宁波籍商人的企业，如董杏芳经营药材， 叶澄衷创办燮昌火柴厂苏州分厂，刘鸿生创办鸿生 火柴厂，严裕棠开办劳纶纱厂。在无锡、陆维康等 人开办长丰面粉公司二厂，楼道魁承建过不少丝厂 与纱厂。在镇江，王时新创办贻成面粉股份公司，刘 鸿生开办荧昌火柴厂。在扬州，阮雄扬开办康元制 罐公司扬州厂，生产酱菜。在南通，蒉廷芬创办大 生纱厂，王启宇开办达记织布厂。在泰州，孙衡甫 创办泰来元记面粉厂。在杭州、温州，宁波商人就 更多了，宁波商人在杭卅Ｉ创办纺织印染厂、造纸厂、 电气公司、钟表行、火柴厂、南货店、化工等企业， 参与金融业，保险业的创建。以上讲的是宁波商帮 在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影响。在北方的北京、天津，华 中的武汉、长沙以及重庆等地，宁波商人也不输于 其他商帮。天津开埠以后，不少宁波商人成为外商 买办，他们大都投资现代企业。如严信厚设立同德 盐号，叶澄衷开设老顺记分号，原特首董建华 的父亲董浩云从事航运业的生涯，也从天津开始， 曾任天津航业公会副会长。汉口于１８５８年开埠前， 已有许多宁波商人，后来他们又创办火柴厂、机器 厂、铜煤矿、军服厂、铜矿公司、水电公司、硝碱 制造厂、海味行、钟表行等。 由上述可见，宁波商帮活动的区域、范围也是 随着区域开放的推进与工商业的发展而不断扩大的。 三．从宁波商帮经营行业的不断拓展来看 宁波商帮的经营行业最早是沙船业（运输业）、航 运业，后来发展到商贸业、金融业，再发展到工业。 投入的资本是从借贷资本、商业资本发展到产业资 本。随着区域开放的推进与工商业的发展，其经营 行业也是从少到多，从原先的行业品种较单一发展 到后来的行业多样化 近代宁波商帮的经营范围发 展到后来十分广泛。在运输业方面，有沿海沿江的 轮船业及码头货栈，金融业方面有钱庄业（初期）及后 起的银行业、保险证券业；商贸业方面有粮食、洋 油、金银首饰、钟表眼镜、绸缎昵绒、五金、颜料、 水产、煤炭、食糖、服装等；在工业制造业方面有： 仪器、造纸、化工、制笔、制药、火柴、纺织、毛 纺 泡 递 堂 糖 南 帮 区 步 多 代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陈依元：历史上的区域开放与宁波商帮崛起 海运输的重要力量。宁波商人李也亭、董隶林、朱 志尧等也参与到沙船业中来，从事南北洋运输。而 南北号商船帮起源于南宋时期，延续时间长达７００ 多年。ｌ９世纪初在上海、镇海等处驻港的南北号商 船就约有４００艘，公元１８５３年，浙江首次海运漕米 人津（京），受雇佣的北号商船即达１３０余艘。此 时北号约有２０多户船商，拥有商船２００艘左右。据 有关资料推测，公元ｌ８５５年前后，南北号商船帮发 展到鼎盛时期时，宁波港出航的国内木帆船至少有 等。 四．从宁波商帮资本流向的优化来看 区域开放导致新的经营方式与新行业的产生， 也导致宁波商帮新的投资理念的产生。与晋商与徽 商发财后的资本主要流向土地购置、报效朝廷、用 于宗族经济等不同，宁波商帮的利润转化为资本后， 主要投向产业（如工业、房地产业以及前述许多产业 领域）与金融业，成为产业资本家与金融资本家。宁 波帮中有经济实力的商都与近代工业有联系， 五六千艘（次）之多。史载：“甬埠通商以清代咸、 由商海巨子转变为工业巨星，这也是宁波帮长盛不 同年间为最盛。是时国际因初辟商埠，交通频繁。国 衰的重要原因之一。晋商首富乔致庸说过这样的话： 内则太平军起，各省梗塞，惟甬埠岿然独存与沪甬 先要做到汇通天下，才能做到货通天下。汇通天下 交通不绝，故……舟楫所至，北达燕鲁，南抵闽、粤， 之日就是货通天下之时。我国封建社会中的金融机 而西迤川、鄂、皖、赣、沪诸省物产由甬埠集散。且 构，南有“钱庄”北有“票号”，而产生时间最早、 仿元人成法，重兴海运，故南北号盛极一时。 业务最广、生存时间最长的是钱庄。它的产生早于 但无论是沙船也好，南北号商船也好，都属于 票号。区域开放促进商贸发达与商帮崛起，而从事 木质帆船，经不起大风大浪与长途运输，装载量也 商贸离不开资本的融通及汇兑，这就推动了宁波近 有限。随着区域开放范围的扩大及宁波帮生意的繁 代钱庄业的兴起。后来，宁波商帮在各商帮中又率 忙，亟待技术先进的现代轮船。于是朱葆三首开先 先由钱庄转向经营机制更先进的新式银行。与晋帮 河，创办朱葆三集团航运公司。接着有虞洽卿等人 传统的票号（票庄）相比，银行是一大进步。宁波商帮 创办宁绍轮船公司与三北轮船公司，又把业务从上 实现的这一优化转变，离不开区域开放大背景下对 海发展到天津。此外，裘氏家族创办了甬利轮船局， 外来新事物的吸纳与消化。 刘鸿生建造码头堆栈，何兆丰创办２家航运公司，顾 历史的经验值得重视。今天，在经济全球化的 国和兄弟创办泰吕祥轮船公司，董浩云与包兆丰成 大背景下。我们要壮大甬商实力，提升宁波竞争力， 就了“世界船王”的辉煌，等等。随着区域开放的 同样要不断扩大宁波的开放度、走向世界舞台。 推进，宁波商帮的航运业也一步步发展壮大。而从 他们开辟的航线来看，也同样是随着区域开放范围 参考文献： 的扩大而从少到多。既有宁波至上海的航线（这是一 【ｌ】乐承耀．宁波帮经营理念研究【Ｍ】．宁波：宁波出版社， 条最为重要的航线），宁波至长江中下游各口岸的航 ２００４． 线、宁波至山东与辽宁的航线，又有宁波至国内沿 【２】杨新华．近现代宁波帮航运史［Ｍ］．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 海南线各口岸（包括、），再到南洋各港口的 版社，２００２． 航线，以及南通日本或经乍浦再到日本的航线，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