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艺苑 ＬｌＴＥＲＡＲＹ ＧＡＬＬＥＲＹ 世界文艺 论谷崎润一郎笔下的两类女性美 ——以《春琴抄》《麒麟》和《细雪》中的女性为例 陈淑玲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３５０００７） 摘要：谷崎润一郎是一个彻底的唯美主义者，创作了大量以描写女性关为主旨的作品，为日本文学画廊 绘上了浓重的一笔。他笔下的女性异彩纷呈，大致分为两种类型，即“娼妇型”与“圣母型”。这是对作者在 不同时期崇尚不同女性关的概括，虽然类型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关的化身，有着无与伦比的关貌与身 体。 关键词：女性；娼妇型；圣母型 中图分类号：Ｉ１０６．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５３１２（２０１０）２２—００３９—０１ 谷崎润一郎（１８８６—１９６５）是一个彻底的唯美主义者，创 不要求地位的平等和爱的对等，“她非同寻常的乖戾，在佐助 作了大量以描写女性美为主旨的作品，为日本文学画廊绘上 看来犹如娇嗔。如同一种恩宠”，等到春琴遭飞来横祸变得温 了浓重的一笔。他笔下的女性异彩纷呈，但无外乎如有的评论 婉时，“他要把春琴当做过去那个骄矜傲慢的春琴，否则，他至 家归结的那样，大致分为两种类型，即“娼妇型”与“圣母型”。 今在心的眼睛里所见的美丽的春琴形象变会遭到破坏。所以， 这是对作者在不同时期崇尚不同女性美的概括，虽然类型不 不欲结婚的原因，似乎不在春琴，而在佐助。佐助以现在的春 同，但无一例外都是美的化身，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与身体。 琴作为唤起观念中的春琴的媒介，所以他避免平等的关系，不 下面分别以可代表这两种类型的作品——《春琴抄》《麒麟》和 仅死守奴 ｂ２＿礼，而且比以前更加自卑，竭尽奴仆之忠诚，努 《细雪》为主微探一下谷崎润一郎的“美女世界”及作家的创作 力使春琴尽早忘却不幸，恢复昔日的自信。”这种变态的没有 风格。 自尊的心理，满足了春琴的对男性的控制欲。作者在这种不正 一、“娼妇型”美女——春琴、南子夫人 常的两性关系中构筑美的世界。 《春琴抄｝（１９３３年）被认为是谷崎润一郎的代表作品之 佐助与春琴之间首先形成的是一种主仆关系，这种关系 一。作品一经面世就受到作家、评论家的好评。如诺贝尔获奖 由封建身份制度决定，并从社会伦理上形成“控制”与“被控 者Ｊ Ｉ Ｉ端康成就给予很高赞誉：“令人叹为观止，无法用语言形 制”的心理。佐助对失明的春琴不是出于怜悯和同情而产生情 容。”著名文学评论家正宗白鸟评价道：“简直已超越圣人，无 感，他是被春琴真正吸引住了，两人“控制”与“被控制”的心理 多加一句话的余地。”夏耿之介认为：“《春琴抄》作为昭和时期 关系也逐渐变成“吸引”和“被吸引”的关系。春琴作为一种抽 世界文学的一部分可与明治大正时期的《高濑舟》相媲美”。 象出来的美的印象被佐助接受。对美的憧憬和对美的流逝的 作品讲述盲女琴师春琴与弟子佐助间非正常的情爱故 恐惧一直是佐助心中的一个矛盾，他宁肯通过自残的方式坚 事。春琴出生在大阪一个富裕的药材商家庭，九岁时不幸患眼 守自己心目中对春琴的美好印象而不愿接受春琴容貌毁坏的 疾双目失明，改学三弦琴，由佐助牵引到检校边习琴。佐助只 现实。 是她家的一个伙计，渐渐对貌美如花的春琴产生爱恋，春琴出 如果说春琴的形象还可以在现实中找到一点真实的影 于门第身份的考虑只与佐助保持肉体上的夫妻关系，严守师 子，那么《麒麟》中的南子夫人就显得有点虚幻，是神秘与妖艳 徒、主仆关系。等到春琴遭人毒害毁容，佐助为了保有心灵境 的杂糅体。孔子师徒一行离开鲁国风尘仆仆来到卫国，看到 界上春琴的完美，不惜刺破双眼，侍奉春琴终身，至死不渝地 “而就在都城中央的高地上，映出五彩霓虹的宫殿如喝足了血 爱着春琴。通过佐助的行为展示了春琴“永恒的美”，并加以定 的猛兽般俯瞰着尸骸般的街市，在深宫里敲响的钟声，像猛兽 格和升华。 咆哮般响彻四方”，而国君卫灵公与南子夫人享尽荣华富贵， 《春琴传》描绘她“姿容端丽高雅”，照片上的她“生着一张 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极尽铺张奢侈之能事。为了“拥有与此 轮廓和谐的瓜子脸蛋，小巧玲珑的鼻眼，仿佛用秀美的纤指一 夫人和宫殿相称的威权”卫灵公问道于孔子，孔子“以仁使天 一细捏而成，娇柔无比”；同时，春琴又是一位才华横溢、聪颖 下驯服的王者之道”授之，并劝诫“如公真心倾慕王者之道，首 伶俐、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的女子。但与美丽外表不相称的是 先要克服私欲”。灵公听了圣人的教诲，励精图治，国家呈现出 她失明后性情的乖张暴戾，对弟子的苛刻和随意打骂。这里外 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但好景不常，灵公终究没有抵挡住南子 在美与内在本性显得不和谐，形成巨大的张力。女性是美的承 夫人肉体的诱惑，“我在圣人那里学到了克服罪恶之道，但还 载者，但这美又有点异样，不再是传统温柔善良、贤妻良母型 不知道如何抵挡美好事物的力量”，在灵公眼里女色是再好不 的女性，而转变为在美的外表下对男性充满诱惑力与统治欲 过的“美好事物”，在女色面前，圣人之道败北，孔圣人败给南 的女性。这种美是通过跪拜在女性足下的男性来完成的。佐助 子夫人。孑Ｌ子无奈的离开卫国，临行前说“吾（下转第４６页） ３９ ２０１０年１１月 ＮＯＶ．２０１ ０ 文海艺苑 ＬｌＴＥＲＡＲＹ ＧＡＬＬＥＲＹ 儒家传统诗教“诗言志”之说巾的“志”相近。他一再申明：“诗 不道，而又高自标置”，就是说他们无视传统诗歌基本法则和 前人创作经验，任意妄作，因而造成了“海内不学之小生，游光 之缁素，侈然皆自以为能诗”的局面。同时他也指｝｝Ｊ了这种诗 歌风尚造成的不良社会和政治影响：“夫居荐绅之位，而为乡 者寄托之情，不得已之志也”（《张澹居侍御诗稿序》），“古人之 诗，不得已而作之，今人之诗，得已而不已”（《青阳何生诗稿 序》），这些都是传统诗教思想的重申。他还强调“诗者，非仅以 适己，将以施诸远也”《自云草自序》），“盖忧时托志者之所作 也”（《六子诗稿序》），也是强调诗歌不能仅用来抒发一己喜怒 哀乐之情，而应当有更为重要的功用，这 然与公安、竞陵派 鄙之音，立昌明之朝，而作衰飒之语，此《洪范》所为言之不从， 而可为世运大忧者也。”“声音之道与政通”，陈子龙十分认同 这一传统诗教思想，认为“夫语言之符，上应休渗”（《仿佛楼诗 稿序》），所以责备公安竞陵派对于世运衰颓负有不可推卸的 责任。对于万历以后反复古派排抵前后七子，在诗坛所造成的 诗人异趣。 第二，陈子龙在对待公安竞陵派的态度上十分明朗，对于 公安、竞陵派的诗学主张和其所造成的诗风，陈子龙是非常反 浅陋蘼薄的诗歌风气，陈子龙是十分痛心的，所以他的志愿是 要廓清这种萎靡浮荡的诗风，使前后七子的诗学宗尚和创作 风气复兴。对于公安竞陵派的否定态度决定了他不可能认同 其诗学思想，凶而他也不可能吸收公安竞陵派的“情志”之说 来改造复古派的诗学思想。实际上，陈子龙论诗对“情”的重 视，更多的还是源于传统诗教思想的影响。 陈子龙存公安、竞陵派之说席卷诗坛，众口一词反对复古 感和鄙视的，其在公安、竞陵派反复古之后重倡复古，目的就 是要扫除两派所造成的衰乱局面，而复兴前后七子所倡导的 正大博雅的诗风。如《仿佛楼诗稿序》云：“不意一时师心诡貌， 惟求自别于前人，不顾见笑于来祀。此万历以还数十年间，文 苑有罔两之状，诗人多侏离之音也。”这显指公安竞陵派而言， 在他看来，万历以后数十年间的诗风是“师心诡貌”，导致文苑 衰乱不堪，文人诗歌浅薄俚俗，放荡轻浮。在《答胡学博》中他 更以大段文字对其进行了批判。他责备公安派所造成的诗风 是“举天下之人非迂朴若老儒，则柔媚若妇人”，尖锐批判了他 们祖述自居易和香奁诗人而取其浅俗靡艳的诗歌风尚。他还 之后挺身而出重倡复古，其魄力和见识令人敬佩，而其起衰振 弊之功也素被称扬，如《明诗综》引钱瞻百语日：“大樽当诗学 榛芜之余力嗣正始，一时宗尚，遂使群才蔚起，与弘、正间比 隆，斯为极矣。”这无疑是对陈子龙诗学影响的一个十分中肯 的评价 参考文献： ｆ１］陈子龙．陈子龙文集［Ｍ］．卜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８８ 【２】陈子龙．安雅堂稿【Ｍ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３． 进一步指出，这种诗歌风气不惟在文学领域造成了恶劣影响， 而且造成“士气日靡，士志Ｅｌ陋，而文武之业不 ”的不良社会 影响。他批判竞陵派的创作倾向是“意既无本，辞又鲜据，可不 学而然也”，因为他们“举古人所谓温厚之旨、高亮之格、虚响 沉实之工、珠联璧合之体、感时托讽之心、援古证今之法，皆弃 （上接第３９页ｌ未见好德如好色着也”。 二、“圣母型”美女——莳冈家的四姐妹 跟家人一起赏樱花，“对于幸子来说，感叹樱花凋零的同时，也 在追忆着与妹妹们共同度过的美好的少女时代。”雪子是典型 的具有传统美的Ｅｌ本女性，与素有“京美人”的母亲极为相似， 平时沉默寡言，ｆｆ‘么事都装在心里，但内心却是一个很有主见 的人。有Ｅｌ本传统女性隐忍、奉献精神，幸子有时也会想她那 么赢弱多病的身子是靠什么力量抵挡病菌入侵的。因生性沉 闷，她遭遇了婚姻的不幸，久久不能找到心仪的男子，屡次相 亲不成，错过了好时机，别人都为她焦急，她却表现的不那么 《细雪》描述的是２０世纪３Ｏ、４０年代日本关西的中上层 社会。以没落的世家莳冈家的四姐妹的爱情生活为主题，穿插 了观花、赏月、捕萤等有闲阶级的风流韵事。《细雪》的创作时 间是谷崎刚刚完成《源氏物语》的现代文翻译之后，小说风格 深受其影响，婉约多姿，典雅华美。 与上面论及的两位女性不同，《细雪》中女性是常态的、人 间的美人。在这部作品中没有非正常的性爱描写，没有施虐与 受虐，更没有生殖崇拜与同性恋。这是谷崎回归古典，继承日本 在意，只要能让她留在大阪生活她就心满意足。在《细雪》中雪 子似乎是一个不为人所动容的角色，不像姐姐幸子那样开朗 大方人见人爱，也不像妹妹妙子那样热情奔放、敢爱敢恨、遭 传统美的最根本的表现。在《细雪》中谷崎回归到对Ｅｌ本传统 女性美的书写上，莳冈家的四姐妹就是这种美的代表，而雪子 人非议仍然我行我素，甚至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没有什么光 彩。但作者对她着墨较多，认为她有着Ｈ本传统女性的优良品 最具代表性。作者把四姐妹的生活放在关西这片有着悠久历 史文化传统的土地上，把人物的生活融人在社会风俗的描写 中。写的都是人物的日常生活与情感体验，是一种“平凡美”， 是一种真正人间的美。四姐妹都很美，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 轻，她们都优美、典雅、含蓄，但又有不同美的特质，通过她们 的性格予以很好的表现。对大姐鹤子的描写着墨不多，她是四 姐妹中最不幸的一个，但她依然追求与憧憬有情趣、典雅的生 质。＿妙子热情奔放，说起话来“谈笑风生，妙语连珠”，是四姐妹 中最叛逆最具有反抗精神的一个，敢爱敢恨，勇于追求自己的 幸福生活，最后离家出走，个性鲜明。 虽然四姐妹性格各异，但她们无一例外都很美，与谷崎在 《麒麟》《痴人之爱》中描写的女性迥异，是生活在人间的美人， 有着平凡的美。在《细雪》中少了妖艳变态的美，多了自然纯真 活，喜欢看戏看电影，有次竞困不能跟妹妹们一起去看戏而暗 自流泪，跟妹妹们之间也有隔阂，处境很令人同情。二姐幸子 开朗大方，是个典型的好太太，与丈夫相敬如宾，家庭生活美 的美。《细雪》是纯粹女性文化的展示，是古典Ｅｌ本女性文化的 展示，可以说是谷崎润一郎的巅峰之作。 参考文献： 【ｌ】谷崎润一郎．细雪【Ｍ】．周逸之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５ １３４ 满幸福：又是个好姐姐，妹妹们都喜欢跟她生活在一起，关心 妹妹们的生活，操心雪子的婚事，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每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