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_混合战争_理论探析

美军“混合战争”理论探析

陈航辉

周柳佳

刘

杰

*

2007年12月，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中校弗兰《21世纪的冲突：混合战争的兴起》一克·霍夫曼在

书中首次提出了“混合战争”理论，并认为“混合战理论最能反映当前及今后美军所处作战环境的争”

特点。该理论一经提出，立即受到美国军事理论界并逐渐为美军官方所接受。美军认为，的广泛关注，

按照传统或非传统、正规或非正规、高强度或低强度的标准来区分威胁已经无法体现安全环境的复杂性，美军正面临由常规军事能力、非常规军事能力、。恐怖袭击以及犯罪活动交织而成的“混合威胁”相应地，未来战争也不再是单一模式，而是多种模式是传统战争和非常规战争的混合体。在反的结合，

恐战争陷入困境以及国际安全环境发生深刻变化的，“混合战争”大背景下理论正逐渐成为美军应对多元化安全威胁的战略指导思想。

、“复合战争”“超限战”理论理论和理论，霍夫战争”

“混合战争”的起源、发展和现实表现以及美军曼对

。“混合战争”未来建设作了详细阐述理论一经提出，立即受到美国军事理论界的广泛关注，并在美军该理论逐渐被美军内部引起了激烈讨论。近年来，

所接受，并得到美军领导人的认可。美国国防部长：“战争类型的界限正变得模糊，罗伯特·盖茨指出

无法再井然有序地明确加以分类。可以预见，越来越多的毁伤工具和战术，从简易到尖端，将被混杂使

③

”，“各种美国陆军参谋长乔治·凯西上将认为用。

行为体（尤其是非国家行为体）常常秘密行动或作它们随时改变联盟策略和行为国家代理人而行动，

动方式，以规避我们的优势。混合威胁很难用单一必须使用综合的方法，创造性地运用所有方法对付，

④

。2008年以来美军颁布国家工具加以应对”此外，

“一、混合战争”理论的内涵

最先提出“混合威胁”思想的是2005年版《美。该战略指出：“未来，国国防战略》最有实力的对手可能会将破坏性能力与传统、非常规和灾难性作

①

”战样式结合使用。同时，该战略强调在确保美国

《联合作战环境报告》、《联合作战顶层构想》和的

《四年防务审查报告》等官方条令和文件均不同程“混合战争”理论的思想。度地吸收了

“混合战争”理论作为一种新的作战理论，仍处在探索和发展阶段，对其定义美军学术界仍有争议，，“混合战争”主要有四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是“采用现代技术和现代动员手段的当代游击战”，代表人物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比尔·奈米斯中校。第二

*作者单位：南京陆军指挥学院（助教），解放军国际关系学

（）。院研究生

①DonaldRumsfeld，TheNationalDefenseStrategyoftheUnitedStatesofAmerica，Washington，D．C．，March2005，pp．2—4．

，“Conflictinthe21stCentury：TheRiseof②FrankG．Hoffman

HybridWars”，PotomacInstituteforPolicyStudies，Arlington，Va．，December2007，p．7．

，“ABalancedStrategy”，ForeignAffairs，January/Feb-③Gates

ruary2009，p．2．

：“美军备战‘混合战争’”，《军事学术》，2010年第3④林治远

期，第76页。

常规军事力量优势的同时增强美军的非常规战能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联合发力。由美国海军、

布的2007年版《海洋安全协作战略》首次把“混合：“通过创造性视为现代战争的特点，并指出威胁”

地运用低端和高端技术，非国家行为体、常规和非常规战术以及分散性计划和实施三者交织混合正日益

②

”成为现代战争的主要特点。

在上述思想的影响下，霍夫曼于2007年12月《21世纪的冲突：混合战争的兴起》一书中率先提在

“混合战争”出了概念。通过分析和比较“第四代12

《国际资料信息》2011年第6期

种观点以美国战略和国际研究中心研究员内森·弗认为“当交战一方在战争中同时使用雷尔为代表，

常规作战、非常规作战、恐怖袭击和犯罪活动四种手”。第三种观即可称为‘混合战争’段中的两种时，

，“混合战争”点认为是一种非对称性作战，它在“作战区民众、本国民众和国际社会”三条战线上同时代表人物是美国陆军退役中校杰克·马库展开，

①第四种观点即是霍夫曼的主张，恩。最具影响力。

持的组织、极端宗教组织和犯罪暴力集团都可能对但这美军构成挑战。未来挑战的数量不一定增加，

②为了削弱美军在些挑战将更加相互交织和融合。

常规力量上的优势，某些主权国家在继续研发高精尖武器的同时正大力发展非常规战能力。公开资料显示，中东国家正在改组军队，重点是发展“混合战争”能力。同时，非国家行为体也正努力获取只有主权国家军队才装备的高技术武器装备，并以创造性方式加以运用，从而大大增强了其攻击性和致命性。因此，美国认为把主权国家视为传统威胁、把非国家行为体看作非传统威胁的做法已经不合时宜，未来安全环境的最大挑战是传统威胁、非传统威胁、灾难性威胁和破坏性威胁互相交织与融合形成的“混合威胁”。由此，美军在2010年版《四年防务审“混合威胁”查报告》中正式使用描述当前美国所处安全环境的特点。

其次，战争实践使美军认识到必须严肃对待“混合战争”。伊拉克战争中，美军的对手不仅有伊拉克正规军，而且包括萨达姆敢死队之类的准军事第一个阵亡的美军士兵就是被萨达力量。事实上，

姆敢死队所杀。面对美军强大的军事压力，伊拉克正规军化整为零变成游击队，随后采用新战术袭击美军。采用非常规战术的伊拉克游击队使美英联军措手不及，导致美英联军在费卢杰战斗中伤亡惨重。“稳定行动”在阶段，美军遭受的袭击90%来自伊普10%源自伊正规军事通游击队员使用的小型火器，

人员、较好的武器和常规战术，如目标侦察、战术欺

③美军用5个作战旅在21天内骗和多点攻击等。

他认为，当敌人在作战空间内以灵活的方式同时综合运用常规武器、非常规战术、恐怖袭击和犯罪活动；“混合战争”就构成了“混合威胁”结合了传统时，

战争的致命性和非常规战争的长期性和狂热性，是传统战争和非常规战争的高度混合体。霍夫曼指“混合战争”实施的目的主要有四方面：一是从出，

事犯罪活动以求生存；二是引起被攻击国家的骚乱或分裂；三是通过加强武装力量的能力谋求打持久战；四是搞垮拥有常规军事力量的政府。

，“混合战争”总体而言是指参战部队在同一战场空间内同时遂行多样式作战行动的一种战争模式。从战争实施者看，既可以是主权国家，也可以是既包括正规部队，也非国家行为体；从参战力量看，

而且往往是两者的高度融合；从使包括非正规力量，

既包括主权国家军队才拥有的高技用武器装备看，

术武器，也包括简易爆炸装置等低端武器；从作战样是常规战、非常规战、恐怖袭击和犯罪活动等式看，

手段样式的混合；从作战目的看，是击败对手和争取是政治、军事、经民心的结合；从战争涉及的领域看，济、信息和心理领域的混合。

二、美军提出“混合战争”理论的动因

“混合战争”理论的产生与发展有着深刻的时它是美军对21世纪其所处安全环境重新判代烙印，

断和对自身战争实践进行反思以及借鉴他国作战经验教训的结果。

首先，对安全环境的新判断使美军认识到必须。美军认为，随着新兴大国的崛重视“混合威胁”

非国家行为体实力的增强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起、

器的扩散和高技术的广泛传播，美军面临的威胁日所处安全环境更加复杂。主权国家、国家支益多样，

就夺取了巴格达并推翻了萨达姆政权，但随后美军动用15个作战旅花了7年多时间也没有彻底稳定伊拉克的局势，这迫使美军不得不进行反思。在阿富汗战场，美军认为当前的阿富汗战争也是混合战。塔利班使用的武器包括火炮、反坦克导弹、地空导弹等先进的常规武器，采取的战术既包括游击战、伏击

：“混合战争与复合战争美］弗兰克·霍夫曼著，李力等译①［

”，《外国军事学术》，2010年第6期，的比较第13—14页。

，“HybridWarfareandChallenges”，Joint②FrankG．Hoffman

1stQuarter2009，p．37．ForcesQuarterly，Issue52，

③MichaelW．Isherwood，MitchellPaper3：AirpowerforHybridWarfare，MitchellInstitutePress，June2009，p．11．

13

“混合战争”美军理论探析

战又包括阵地战和城市巷战，同时还包括恐怖袭击作战方式既具有非常规战的灵活性又和犯罪活动，

具有常规战的致命性。以美军为主的国际安全援助而且要部队不仅要帮助阿富汗开展国家重建活动，在阿富汗战场上作战，投入近15万兵力。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作战实践使美军认识到，战争类型的主权国家军队和非国家行为体都界限正日益模糊，

“混合战争”，可能实施因此美军必须严肃对待“混。合战争”

不仅如此，对2006年黎以冲突的研究使美军进的能力。2006年一步认识到必须具备“混合战争”

夏季爆发的黎以冲突，一方是效仿美军的以色列国另一方是受到主权国家（伊朗和叙利亚）支持防军，

黎巴嫩的非国家行为体黎巴嫩真主党。美军认为，“混合威胁”2006年黎以冲突真主党是的典型代表，

①从真主党参战人员“混合战争”的经典战例。是

藏在黎巴嫩南部城镇的人群中……与大约3万名以这种作战类型是我们必须进行深入色列军人作战，

思考并做好准备的。未来这一新的战争类型将越来这是一场传统战争与非常规战结合的‘混越普遍，

④。”合战争’

“三、混合战争”理论的影响

“混合战”理论得到了美军方的高度重视，必将对美军事战略和军队建设带来重要影响。

，“混合战争”首先理论将成为美军应对多元化，“混合战争”理论安全威胁的战略指导思想。目前

已被美军广泛接受，包括国防部长盖茨和陆军参谋长凯西在内的美军高层领导人肯定了该理论的合理美国国防部长办公室性和适用性。从2008年开始，

专门针对“混合战争”概念组织了一系列兵棋推演并资助兰德公司等知名智库开展相关和联合演习，

调研。美国陆军、空军和海军陆战队也都对“混合概念及其可能的影响进行了专项调研。2009战争”

年2月，美国联合部队司令部下属的联合非常规战中心专门组织召开了“混合战争”理论研讨会。美、2009军2008年12月公布的《联合作战环境报告》年1月公布的《联合作战顶层构想》和2009年1月《四年防务审查报告》等官方条令和文件均公布的

不同程度地吸收了“混合战争”理论的思想。特别美军在2010年版《四年防务审查报需要指出的是，

告》中不再使用“打赢两场大规模战争”的提法，而“混合”一词描述未来战争的复杂性、对手的是使用

⑤实际上已经开始把多样性和战争类型的模糊性，

看，既有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真主党战士和反坦克也有普通民兵。从使用的武器装备看，导弹发射组，

既有火箭炮、迫击炮、反坦克导弹、地空导弹、反舰导弹和无人机等主权国家军队才有的先进武器，又包真主括简易爆炸装置等低端武器。值得一提的是，如把反坦克武器党对部分武器进行了创造性运用，

用反舰巡航导弹重创以军一艘导用于楼房争夺战，

弹巡逻艇，用安装了火箭发射系统的民用奔驰卡车

②从战术运用看，既有传统游击战，实施攻击等等。

又有现代网络战；既有周密策划的心理战，又有精心真设计的舆论宣传战。通过运用灵活多变的战术，主党以掩体为依托使用反坦克导弹打击以军坦克，“梅卡瓦”击毁、击伤坦克18辆，打死、打伤以军人战略集员占以军伤亡总数的40%。从指挥控制看，中和战术分散相结合，真主党成员小组分散在山区经常独立遂行作战任务。通过上述手段和城镇内，

和方法，黎巴嫩真主党使强大的以色列国防军屡屡受挫。黎以冲突的结局使美军大为震动，也给美军使美军认识到必须准备打的战争观造成很大冲击，

“混合战争”。美国军事专家拉尔夫·皮特斯认赢

真主党武装是正规部队和非正规部队的混合体，为，

③美国陆军今后美军将越来越多地面对这种对手。

“混合战争”理论作为应对多元化安全威胁的战略指导思想。

（转第27页）

MichaelW．Isherwood，MitchellPaper3：AirpowerforHybrid

Warfare，MitchellInstitutePress，June2009，p．8．

，“Iran’sSupportoftheHezbollahinLeb-②AnthonyCordesman

，CenterforStrategicandInternationalStudies，July15，2006，p．anon”5．

，“LessonsfromLebanon：TheNewModelTerror-③RalphPetersistArmy”，ArmedForcesJournalInternational，October2006，p．39．

，“美军备战‘混合战争’”，《军事学术》，2010年第3④林治远

期，第78页。

⑤DepartmentofDefense，QuadrennialDefenseReviewReport，February2010，p．8．

①

：“大约3000名真主党游击队员隐参谋长凯西指出14

《国际资料信息》2011年第6期

中东政策的演讲，要求以色列“以1967年中东战争同巴勒斯坦展开谈判。早在前的边界线为基础”

2009年初，奥巴马开罗讲话就要求以色列冻结定居还提到巴勒斯坦建国问题，奥巴马和内塔尼点建设，

亚胡就推进中东和平进程始终无法达成一致，让以色列备感压力。但此次奥巴马新中东政策是美国总“以1967年中东战争前的边界线统第一次公开作出

为基础”展开巴以和谈的表态，美国作为以色列获是巴以和谈得外部安全承诺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中重要一环，奥巴马此举引发内塔尼亚胡政府的强巴以和谈的重启又添阴云。此外，巴内部法烈反对，

塔赫和哈马斯达成和解的事实使得巴以和谈再次失去重启的基础。在持续动荡的中东乱局及不断恶化帕尔多领导摩萨德寻求的以色列外部环境影响下，更为灵活的对巴政策极为困难。

三是扑朔迷离的国内政局直接左右摩萨德的未来发展。奥巴马新中东政策引发以色列国内不满，内塔尼亚胡政府也公开表示反对。今年5月24日，（接第14页）

，“混合战争”其次理论将为美国国防建设“均提供理论支撑。美军认为，未来的作战对衡战略”

也可能是非国家行为体，其采手既可能是主权国家，

用的技术、手段和方式多种多样，因此在防务规划和。“均衡”主要体现资源分配方面必须保持“均衡”

在三个方面：一是在打赢当前战争和备战未来冲突之间保持平衡；二是在用于应对多样化挑战的不同能力之间保持平衡；三是在实现继承传统文化和发展创新体制之间保持平衡。威胁的多样性是美军实“均衡战略”。“混合战争”的逻辑起点理论以“混施

合威胁”思想为基础，它强调了传统战争和非常规这种多战争形态和作战样式混合的战争的共存性，

思想恰恰证明了“均衡战略”的合理性和必要性。“混合战争”在理论的影响下，美国国防部决定201010%用于财年国防预算的50%用于应对传统威胁，“双重能力”其余40%用于部队建应对非传统威胁，设。

，“混合战争”第三理论将指引美军向“多任务”型部队转型。一种新的作战理论的确立必将对军队

内塔尼亚胡前往美国国会发表演讲，表示以色列愿，但拒绝接受1967年为巴以和平“做出痛苦让步”

的边界线，并在耶路撒冷地位和巴勒斯坦难民回归等问题上重申了以方的强硬态度。内塔尼亚胡在美的一系列强硬表态受到国内民众欢迎，其支持率上《国土报》升。以色列主流媒体的民调结果显示，内他的国塔尼亚胡5月24日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后，内支持率升至51%。《国土报》一个多月前的民调仅有38%的以色列人对内塔尼亚胡的执结果显示，

政表现感到满意，不满者占53%。比较两次民调结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统计学教授富克斯分析认果，

为，内塔尼亚胡此次人气上升与以民众在奥巴马新“向右转”趋势有关。此前，以色中东政策刺激下有

怨声载列民众一度对内塔尼亚胡政府过分“右翼”道，然而奥巴马新中东政策却使民众对政府“右翼”态度产生微妙变化。未来以色列民意是否对“右翼”态度进一步接受并支持，是制约帕尔多在内塔尼亚胡政府麾下应否将摩萨德温和化的关键。◎。“混合战争”建设产生影响理论切中了美国战争对美军的常规军事思维和军队建设思方式的弱点，

，“混合战争”将成为想产生了巨大冲击。美军认为

在“混合战争”中对手往往会未来冲突的主要形式，

使用非对称手段并试图影响民心所向，因此应拓展把战后重建、国际援助、信息作战部队的任务领域，

以及其他相关手段纳入部队的任务范围，实现从单“多任务”部队转型，努力打造一支功一任务部队向

“总体部队”。“多任务”能齐全、机动灵敏的部队的建设重点是加强非常规战能力建设，同时突出稳定行动和民事支援行动的地位。前美国联合部队司令部司令詹姆斯·马蒂斯海军陆战队上将提出，美军

①。部队，以便备战“混合战争”应建立一支“混合”

此外，美国陆军也提出要建立一支具有“全谱行动”（包括进攻、防御、稳定和民事支援行动）优势的新“混合威胁”。◎以有效应对型陆军，

①MichaelW．Isherwood，MitchellPaper3：AirpowerforHybrid

Warfare，MitchellInstitutePress，June2009，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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