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４年４月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ＴＨＥ ＣＥＮＴＲＡＬ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ＳＯＣＩＡＬＩＳＭ Ａｐｒ，２０１４ 第２期（总第１８８期） ＮＯ．２（Ｇｅ１．１８８） ・统战理论与实践・ 加强文化交流 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吴伟兴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北京市委员会，北京１０００３５） 摘要：文化交流在两岸交流合作中占据着重要位置。本文在论述两岸强化文化交流重要性和必要性的基础上 对两岸文化交流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了一系列有针对性和可行性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文化交流；两岸关系；台湾 中图分类号：Ｄ６１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０５１９（２０１４）０２—００５２—０４ 文化交流的目的是凝聚共识、增进认同。文化认 同是国家认同的起始和结果，是民族主义的核心。近 着重要角色。加强两岸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有助于 两岸同胞增进相互了解，消除误解和敌意；有助于两 岸同胞加深情感联系，拉近彼此间距离；有助于两岸 同胞增强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共同承担起维护两岸 年来，随着两岸关系的改善和发展，两岸经贸关系取 得突破性进展，而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却相对滞后。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以经济促政治”的效果并不明 显，两岸经贸关系突飞猛进的同时，两岸的政治对话 却进展缓慢，台湾当局并未在政治上作出让步，台湾 民众对祖国大陆的认同也没有明显改善。在两岸关 系不断发展的新形势下，文化领域的大交流大合作大 发展有可能成为两岸关系的另一个突破点，因为文化 交流的政治敏感度相对较低，是台湾当局比较放心而 且愿意推动的领域。２０１１年１０月，党的十七届六中 关系和平发展大局的历史使命。前国台办主任王毅 指出，两岸之间“更重要的是实现心灵的沟通，深化感 情的交融。因为文化交流比其他交流更为深刻和长 久。只有不失时机地推进和深化两岸文化交流与合 作，两岸关系的基础才能更牢固，两岸关系的动力才 能更持久，两岸关系才能经受住风雨考验”。中国国 民党荣誉主席吴伯雄也认为，“血缘与文化是维系两 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最大动力”、“文化才是真正维系 两岸关系的精神纽带”。 全会审议通过《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 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将 文化建设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加以阐述，为建设社 会主义文化强国指明了方向，也为两岸文化领域的交 流、合作和融合提供了良好契机。 强化两岸文化交流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一２０１１年２月，民革北京市委接待“第七届台湾 高校杰出青年大陆参访团”，安排民革党内的文艺 界人士与台湾学生进行联谊交流，此次丰富多彩的 联谊活动给团组成员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和深刻的 、印象。一年之后，“第七届台湾高校杰出青年代表 团”成员吕协翰独立组织台湾“中华文创青年参访 团”二十余人来京参访。启程前他致函民革中央表 示希望能够再次拜会民革北京市委，并再度与民革 （一）文化交流在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中地位 特殊、作用独特 在两岸关系的改善和发展过程中，文化始终扮演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一】１—１５ 作者简介：吴伟兴，男，民革北京市委干部，硕士，主要从事台湾问题、两岸关系问题研究。 ２０１４年第２期 吴伟兴：加强文化交流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５３ 文艺界人士进行联谊交流。当被问及为何不安排 别的参访和拜会活动却惟独想要再度与民革文艺 家进行联谊交流时，吕协翰的理由是“去年我们两 岸同胞手牵着手载歌载舞的场面太感人了，效果太 好了，我从内心深处深深感受到巨大无比的震撼， 我想让我团内的同仁们也亲自体验一下这种感 受”。由此可见，一次认真组织、精心策划的文化交 流活动能够产生巨大的影响和良好的示范效应，能 够在台湾同胞心目中留下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 也充分说明，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中，文化交流的 作用是非常独特和不可替代的。 （二）强化文化交流有利于两岸加强精神纽带， 共同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胡锦涛同志指出：“中华文化在台湾根深叶茂， 台湾文化丰富了中华文化内涵。”而马英九也明确表 示：“台湾文化是具有台湾特色的中华文化。”由此可 见，在中华文化与台湾文化的关系上，两岸的观点有 一定交集。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两岸同胞拥有相同 的历史、相同的语言和文字，两岸同胞这种血缘与文 化的天然联系是任何势力和个人都割裂不了的。客 观地说，中华传统文化在台湾保留得较完整，而大陆 则拥有为数众多的著名历史文化景观，如故宫、长城、 圆明园、兵马俑、莫高窟、中山陵等，这些对台湾同胞 来说，是停留在书本上、记忆中的东西。在民革中央 组织接待“台湾高校杰出青年大陆参访团”和“中国 国民党青年精英大陆参访团”的过程中，当参访团成 员实地参观这些历史名胜时，他们普遍表现出高度的 兴奋和激动。因此，两岸开展各种形式的文化交流， 有利于加强两岸之间的精神纽带，可以使“中华文化 薪火相传、发扬光大，增强民族意识、凝聚共同意志”。 （三）加强两岸文化交流有利于肃清“文化台独” 的遗毒，降低“台湾主体意识”对两岸关系的不利 影响 在李登辉和陈水扁执政的２Ｏ年间，台湾当局双 管齐下，在体制内先后七次通过“宪改”推动“法理 台独”，在体制外通过“本土化”、“去中国化”、“修 改教科书”等方式推动“文化台独”，造成台湾民众 思想上的极度混乱，使台湾民众的“主体意识”得到 了极大增强，成为影响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中的不确 定因素。“台湾主体意识”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 就有可能在“台独”分子的撩拨和蛊惑下向“悲情意 识”演变，进而演化为“台独意识”，成为阻碍两岸关 系发展的绊脚石；如果处理得当，积极引导“台湾主 体意识”向“大中华意识”转化，就能增进台湾民众 对祖国大陆的认同，从而为两岸统一奠定基础。强 化两岸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无疑是肃清“文化台 独”遗毒、降低“台湾主体意识”对两岸关系不利影 响的最佳途径。 二、两岸文化交流发展趋势及主要问题 自１９７９年《告台湾同胞书》以来，两岸文化交流 从无到有，从问接到直接，从单向到双向，走过了一段 不平凡的历程。１９８７年台湾当局开放台胞赴大陆探 亲之后，岛内文艺界人士开始同大陆接触，部分歌手 来大陆演唱，开启两岸文化交流的大门。１９９２年１２ 月，由１２名艺术家组成的“大陆艺术演出团”首次赴 台表演，实现了两岸文化的双向交流。但好景不长， 李登辉、陈水扁相继执政之后，台湾当局坚持“台独” 挂帅，在政策上设置种种障碍，严重限制两岸文化交 流的发展，造成两岸文化交流的严重不平衡。这段时 间两岸文化交流的渠道主要以台湾进入大陆的单向 交流为主，而且总体来看，这一时段两岸文化交流的 规模较小，影响也十分有限。 ２００８年以来，两岸关系逐渐步入和平发展的轨 道，两岸文化交流取得重要进展。２００９年７月，第五 届两岸经贸文化论坛首次将“推进和深化两岸文化教 育交流合作”列为论坛的主议题，显示出国共两党高 层高度重视文化在两岸关系中的重要地位和独特作 用。与此同时，两岸文化交流中的一些份量重、影响 大的项目也相继出炉，如两岸合编《中华大辞典》、鸟 巢版《图兰朵》赴台演出、两岸故宫６０年重聚首、《富 春山居图》赴台合璧展出等。北京市自２００１年起至 今已连续举办１１届“京味文化之旅”，入岛巡回演出 传播中华文化，受到了台湾民众的热烈欢迎。２０１０ 年９月，文化部部长蔡武率团赴台参访，掀起了两岸 文化交流的高潮，也显示出两岸文化交流的层次更上 一层楼。据不完全统计，仅２０１０年，两岸文化交流项 目就达２４５８个、参与人数１８１５２人次，与２００９年同 比分别增长７０．８％和１５．６％。目前，两岸文化交流 已遍及文学、美术、音乐、戏剧、舞蹈、曲艺、杂技、文 物、民俗、艺术教育和博物馆等各个领域。随着近年 来两岸文化交流规模的不断扩大、领域的不断拓宽、 层级的不断提高、影响的不断扩大，文化交流已经成 ５４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２０１４年第２期 为“两岸交流中最活跃，最富于影响的一个方面”。 当然，在两岸文化交流也存在一些问题，简要归 纳如下： （一）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在两岸交流合作中始 终处于相对次要的从属地位 相较于作为两岸交流合作主流的经贸关系而言， 两岸在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规模较小，影响有限。应 该说，两岸的经贸合作确实能给双方带来实实在在的 利益，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而文化领域的交流在 短期之内似乎看不到明显的效果。然而，单纯的经济 利益不能解决两岸关系发展中的所有问题。为什么 两岸经济合作热火朝天，大陆对台湾让利这么多，却 不能促使台湾民众的政治倾向朝着“统一”的方向移 动？这值得反思。笔者认为，两岸经贸合作在两岸关 系发展中的作用更多地体现在“反独”上，而在“促 统”上却影响有限。要促使台湾民众的思想观念发 生根本性的改变，还得靠文化交流。因为文化交流属 于深层次的思想沟通，其在凝聚两岸民众的民族认 同、国家认同方面的效果，绝非简单的经济利益所能 相提并论。 （二）两岸文化交流严重不平衡，不对等 长期以来，由于台湾当局设置的种种障碍，严重 影响了两岸文化交流的全方位多层次推进，造成两岸 文化交流的严重不平衡、不对等。调查显示，大陆赴 台文教交流的次数和项目远多于台湾来大陆的次数 和项目。两岸在文学艺术领域的交流，要远多于其他 领域的交流。而两岸教育领域的交流，基本上还处在 准单向交流的不正常状态。台湾教育主管部门直到 ２００９年才开放承认以“９８５工程”为主的４１所大陆顶 尖大学学历，而对大陆其他大多数高校的学历则不予 承认。在开放大陆学生赴台就学方面，台湾方面制定 了“三限六不”的政策：限制采认大陆优秀院校、限制 陆生赴台总量、限制采认医学和关系“国家”安全领 域的专业，不加分、不提供奖助学金、不影响招生名 额、不允许校外打工、毕业后不可留台就业、不开放报 考证照等，这些政策大大影响了陆生赴台就读的积极 性。２０１１年６月，台湾公布首次招收大陆研究生的 结果，６５３个名额只招到２４８名学生，８Ｏ所学校中有 ４ｌ所“颗粒无收”。这个结果让台湾高校招生部门感 到失望和无奈，开始抱怨和非议“三限六不”政策的 不合理性。 （三）两岸文化的差异性有可能导致交流中的 冲突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文 化属于社会意识范畴，文化的发展演变必然要受到重 大社会历史变革的深刻影响。应当看到，白近代以 来，两岸长期处于分离分治状态，各自走过了不同的 历程。台湾先后经历日本殖民统治、两蒋威权高压统 治、自由化大潮风起云涌、实现民主选举、大搞去“中 国化”等一系列重大的社会历史变革，而大陆则先后 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改造、“文化大革 命”、改革开放等一系列重要历史阶段。这两种完全 不同的经历造成两岸在传承中华文化方面有一定的 差异性，而理念的差异有可能在两岸的文化交流中导 致剧烈冲突。２００９年１１月，在台北举办的“两岸一 甲子”学术研讨会上，有十位以上的台湾学者对大陆 以“一中原则”作为政治谈判前提表示不同看法。不 只绿营大佬陈明通、洪奇昌持有异议，连蓝营的学者 也直接表示“如果只有‘一中’就不必谈……统一只 能是国民党的‘选项”’等。由此可见，在台湾这样一 个多元的社会，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层面持有不同 的观点是很正常的。因此，应该对两岸文化交流中因 观念差异导致的冲突有正确的估计和判断，并以积极 的态度、灵活的方式妥善应对和处理。 三、关于进一步加强两岸文化交流的对策及建议 推动两岸文化大交流大合作大发展，对加深两岸 同胞情感联系、增进两岸同胞的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 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对深化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推 进祖国和平统一进程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近年来， 随着两岸关系的改善和发展，两岸文化交流取得了重 要成果，但总体来看，两岸文化交流合作在广度和深 度上仍有巨大的发展空间。为进一步加强两岸文化 领域的交流与合作，特提出以下建议： （一）提升文化在两岸交流合作中的战略地位 鉴于文化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突出地位和独 特作用，建议考虑将文化交流确定为继经贸关系之后 的发展两岸关系的另一个重点方向，提升文化在两岸 交流合作中的战略地位和层次，从政策扶持、资金保 障、人力资源配备、搭建平台等方面予以大力支持。 （二）加大对文化交流重点品牌项目的扶持力度 份量重、影响大的文化交流品牌项目能够产生轰 动效应，能在两岸文化交流中发挥超乎寻常的独特作 ２０１４年第２期 吴伟兴：加强文化交流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５５ 用，应该加大支持力度，使其在推进两岸和平发展中 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三）在突出中华文化主体地位的前提下务实推 进两岸文化交流 识繁体字。两岸同文、同种、同宗，然而文字差异却成 为两岸交流中的一个障碍。２００９年６月，马英九表 示，台湾可采用“识正书简”的方式，也就是要认识 “正体字”（即繁体字），但书写可以写简体字，印刷体 尽量用“正体字”。建议大陆也采取一定的措施，将 “用简识繁”作为国民教育的一部分，在中小学阶段 加强学生对认知繁体字的教育。对在大陆学习生活 在开展两岸文化交流的过程中，应在突出中华文 化主体地位的基础上，客观看待两岸文化中存在的差 异，以高度包容的态度，本着“求同存异，共创双赢” 的原则，冷静应对和处理两岸文化交流中因政治制 度、经济发展水平、价值观念等方面的差异而可能引 发的问题和冲突。在交流中应重点展示能在两岸民 众心目中激起共鸣的中华传统历史文化，以潜移默 化、润物无声的方式让台湾同胞从内心深处意识到两 岸是一家人。 （四）推进两岸文化交流机制建设，为两岸文化 深层次交流合作提供制度保障 台湾以“两党制”为主要架构的政治制度决定了 政党轮替是常态，民进党一旦重掌执政权，势必要在 两岸关系上“开倒车”。因此，建议抓住国民党执政 的有利时机，尽快促成两岸文化交流协议的签订，为 两岸文化交流合作提供制度保障，确保未来不论岛内 政局如何演变，都能保证两岸文化交流持续正常 开展。 （五）构建民间交流组织，为两岸文化交流提供 平台 对两岸都比较感兴趣但又没有合适平台的领域， 可考虑利用民间组织，为两岸专家学者交流提供平 台。比如，设立两岸文教交流促进会、两岸文学艺术 交流促进会、两岸孔孟思想研究会、中国抗战史研究 会等，这些交流平台的成员应由两岸相关领域的专家 共同组成。在目前已成立的民间社团组织平台上，如 海峡两岸法学交流促进会等，建议考虑纳入部分台湾 人士。此外，设立交流平台时应注意避开敏感议题， 应尽量在双方有共识的领域内搭建，以免因双方分歧 过大而造成无谓的思想和认知冲突，反而有悖于双方 交流沟通的初衷。 （六）努力扫除两岸文化交流中存在的客观障碍 第一，建议在国民教育中加强“用简识繁”的教 育。祖国大陆从２０世纪５０年代起实行文字改革，识 用简体字，而台湾一直沿用繁体字。这两种字体差异 很大，导致台湾人不识简体字，而大陆多数年轻人不 的台生台商等，建议有关部门统一编撰简明实用的繁 体字和简体字对照的词典发给他们，以备查询之需， 帮助他们尽快适应大陆的生活。 第二，研究制定专门针对台湾地区的“司法免扣 押”法律条款，保障台湾文物顺利来大陆展出。“司 法免扣押”是指某国（甲国）制定的一个法律条款，该 法律条款承诺，当其他国家（乙国）的文物到该国展 出时，甲国保证文物不受外界民众干扰，不受法院扣 押申请，保证展出文物能够安全回到乙国。据了解， 目前国际上盛行“司法免扣押”条款。台北故宫博物 院院长周功鑫多次表示，台北故宫文物不能在大陆展 出的理由就是大陆无“司法免扣押”条款，台方担心 文物借大陆展出后，大陆相关部门会以这些文物原本 属于大陆为由而将之扣押下来。多数西方国家如美 国、法国和日本都有“司法免扣押”文物保护法令，因 而台北故宫文物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到这些国家展 出。而台湾也有“司法免扣押”法令，使北京故宫借 展台湾的文物能获得保障。 但据大陆文物部门的介绍，大陆不制定“司法免 扣押”条款也有自己的考虑，清末帝国列强入侵北京 以及后来日本发动侵华战争时，掠夺大量文物劫运返 国。按道理这些文物应当物归原主，如果制定了“司 法免扣押”条款的话，等于是自己绑上了向外国讨回 被掠夺文物的手脚。 笔者认为，鉴于“大陆和台湾同属一个中国”以 及两岸关系的特殊性，可以考虑专门针对台湾地区制 定“司法免扣押”法律条款，以保障台湾文物顺利来 大陆展出。该法律条款不宜单独制定，以免授人以柄 被其他国家议论，而应采取灵活的方式，比如，能否以 协议的形式写入两岸文化交流合作协议中，以打消台 湾方面的疑虑，促进两岸文物交流的双向开展。 责任编辑：杨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