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部素质美 ２０１５年第１卷第８期 中国近现代音乐在普通高校的普及情况 ——从选修课《中国近现代音乐文化》结课调查问卷谈起 问楚寒 （西安工程大学，陕西西安，７１００４８） 摘要：通过对公共选修课《中国近现代音乐文化》结课问卷的数据分析，折射出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知识在普通高校学 生中的普及情况。在解析数据背后问题的同时，分析如何充分采用调查问卷的方法来反映现状，改善现状，并提倡将 问卷作为课堂教学和学术前沿结合的手段，指导促进音乐学术文化传播。 关键词：中国近现代音乐；选修课；调查问卷 中图分类号：Ｇ６４２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６４０１（２０１５）０８—０００２—０３ 择冼星海的人数过半，这与笔者在课堂上播放《黄河大合唱》 不少高校都开设有音乐文化与欣赏类的公共选修课，有 的甚至细分到中国传统音乐、中国近现代音乐、西方音乐、影 视音乐等内容。笔者所在单位开设的选修课《中国近现代音 乐文化》基本上与音乐院系开设的《中国近现代音乐史》范围 相符，且加进了１９４９年之后的部分，同时弱化专业性，大部 分时间采取欣赏的方式。以下是笔者对来自不同专业的１１０ 名选课学生做的问卷调查。本次调查的目的：摸清当代大学 生对专业音乐知识体系当中的哪些内容感兴趣，接受意愿 高；探索教师授课方式与学生接受效果问的关系。 一整首作品所带来的影响有关；而笔者在课堂上并没有详细介 绍位居第二的聂耳其生平及作品，这说明学生对于排行前两 位“救亡派”作曲家的印象，必然有他们以前所受教育的影 响。在接下来的排名中，“学院派”作曲家以及学堂乐歌的代 看，学生以往所接受的教育对他们的观点会产生较大影响， 表人物才陆陆续续出现。从统计出的人物以及排名顺序来 如聂耳、冼星海以及笔者课程当中简单提及过的阿炳（华彦 钧）。课堂中详细介绍过的学堂乐歌的代表人物沈心工、李叔 、数据与基本结论 同，以及“学院派”作曲家萧友梅、黄自、黎锦晖、刘天华等在 题一：对学生喜欢音乐体裁的统计。本题为多选题，给出 ７个音乐体裁选项。设置该题的目的在于调查学生对民族音 此次调查中也排在了前列，证明教师课堂引导的重要作用。 影响略次的“救亡派”音乐家，如吕骥、张曙、任光、麦新、张寒 乐和西洋音乐哪一个类型的兴趣更大，对“中西合璧”之后的 中国近现代音乐形态的态度如何，以及课堂上播放的哪些音 乐作品对他们影响较大（需要和后面的题相互佐证）。如表１ 所示：学生对“钢琴曲”“交响音乐”“提琴曲”等中国近现代 音乐的基本形态比较认可，这种“外来因素”影响后的音乐形 式比中国传统音乐受欢迎。 晖等，由于课堂上播放他们作品的次数少，给学生留下的印 象也少。虽然笔者曾在课堂上专门介绍过青主、王光祈、曾志 态等几位中国近现代音乐理论家的杰出贡献，但他们受欢迎 听作品、不爱学理论的事实。 表２ 的程度明显很小，这也从侧面上反映了音乐选修课的学生爱 表１ 音乐体裁 钢琴曲 交响音乐 提琴曲 人数 民族器乐独奏曲 民族管弦乐 合唱曲 独唱曲 题二：学生印象最深的音乐家统计。本题为列举题，要求 学生举出三位课堂上提过的中国近现代音乐家。本题的设置 目的在于调查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什么样的音乐家能够打 动学生。实际上这里暗含了几层意思：一是音乐家的具体身 份，包括作曲家、表演家、教育家、理论家等；二是针对不同的 音乐家，笔者课堂上讲授的侧重点也不一样，有的侧重生平 和事业（如萧友梅），有的侧重作品（如冼星海），有的侧重贡 献（如王光祈），也有的覆盖均衡（如沈心工、李叔同）。教师可 以根据统计结果，侧重对某些知识点的介绍。如表２所示：选 作者简介：问楚寒（１９８６一），男，汉族，陕西西安人，助教，硕士。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音乐史。 ２ ２０１５年第１卷第８期 叠部素质教 题三：学生印象最深的音乐作品统计。本题为列举题，要 求学生举出三首课堂上播放过的音乐作品。如表３所示：学 生对以往就熟悉的作品印象深刻，如课堂上未做详细讲解的 《白毛女》，然后是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知名的作品，最后是 有个性的或偶然被播放的乐曲。从排名作品的种类来看，其 题材、体裁规律均不明显，无论政治性强的、纯抒情性的，声 乐曲或器乐曲，都没有在表３中体现出明显的喜好强度差 异。《喜洋洋》《花好月圆》等经典作品的入选票数很低，笔者 揣测是由于该曲目的播放时间恰临近下课，学生已经坐不住 的缘故。 表３ 题四：学生对课程讲授和播放内容兴趣程度的统计。本 题是多选题，是将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糅合以后的一个调 查。如表４所示：在授课内容和形式中，学生喜欢带有现代传 媒的纯欣赏性的而不喜欢理论性强的。这是一般高校音乐类 公共选修课都会遇到的情况。值得注意的是，未选第一项的 人数占了近三分之一，说明并不是所有学生都企图通过轻松 娱乐的方式获取学分，必然有偏爱学习理论的学生。另一方 面，表中总数２７０人除以参与调查的１１０人，平均每人选了 ２．４５个选项，说明并不是所有授课内容和形式都受欢迎，需 要改进。 表４ 课堂内容 人数 带视频的音乐作品 ７８ 中国近现代音乐家的生平和轶闻 ６８ 中国近现代音乐的历史背景知识 ４６ 中国近现代音乐作品曲例（纯音频） ４ｌ 对音乐的技术分析，比如曲式 ２０ 中国近现代音乐思潮与理论论辩 ｌ７ 题五：学生倾向于２０世纪３０年代中国音乐“派别”的统 计。本题是单选题，直接调查学生对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阶 段性音乐思潮的倾向认可度，可间接反映出教师课堂教学所 起的影响（如表５所示）。研习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的学者都 对我国２０世纪３０年代音乐创作群体的“派别”非常熟悉，虽 然“学院派”“救亡派”之类的称谓并不规范，但长期以来事实 上的派别划分已经影响了我国音乐教育的“成果”，也导致了 理论界的频繁论辩。笔者在授课过程中吸纳了关于“重写音 乐史”问题中提出的有关“学院派”“救亡派”之间的史实问题 的新观点，力图在授课中客观公正地介绍对中国近代音乐有 贡献的作品，以及陈洪、李惟宁、李抱忱等有争议的音乐家。 大概是受“重写音乐史”论辩中“主流”思潮的影响，笔者授课 时在理论上或许无意识地偏向了“学院派”。如果是这样，题 五的调查结果表明教师的教学倾向，尤其是理论观点会对学 生起到比较明显的作用。如果笔者的授课并无观点倾向，则 此题结果也可说明学生对于音乐思潮类的问题是有着比较 理性的判断的。 表５ 派别 人数 “学院派” ５６ “救亡派” ４４ “黎派” ｌＯ 题六：学生对“为艺术而艺术”观点的统计。本题是二选 一的单选题，让学生表明他们是否赞成“为艺术而艺术”的观 点，实质是探测学生对于中国近现代音乐思潮当中音乐与政 治关系的看法。如表６所示：在关于中国近现代音乐思潮的 问题中，学生们已明显意识到音乐艺术的性，不太支持 过去那种“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的音乐创作原则。 表６ 观点 人数 赞成 ５８ 不赞成 ５２ 叠部素质数 二、数据背后显示的问题 ２０１５年第１卷第８期 能仅仅为了迎合学生口味，就在讲授学堂乐歌的相关历史 将上述调查结果归纳如下：一、普通高校非音乐专业学 生对音乐的整体审美喜好未从艺术角度出发，而是受现代 因素的影响。二、学生过去所受的教育对他们判断音乐家及 作品有影响。三、学生对音乐作品的兴趣大于理论。四、教师 时舍弃源头。再者，对于教学内容当中的非作品部分，为了 调动学生的听课积极性，可以采用播放影像、讲故事等方 式，使知识显得通俗一些。比如，在介绍李叔同的生平时，可 以选取电影《一轮明月》的相关片段来播放：在讲授萧友梅、 授课过程中的观念倾向会对学生起一定的导向作用。五、教 师授课的方式方法（包括播放作品的时间安排）会影响学生 对相应内容的接受程度。六、相当一部分学生并不排斥理论 学习。 黄白等人为音乐教育事业鞠躬尽瘁的事实时，援引廖辅叔 《乐苑谈往》中提及的很多细节就比直接通过教材、论文中 的内容平铺直叙要好得多；在讲授音乐思潮和理论观点时， 如果能凸显不同派别之间的矛盾冲突，显然也比单纯的灌 另外，有几个隐藏的矛盾点值得关注：首先，调查各题之 输要有效果。总之，即便我们的教学从学术界的科研成果当 间暗含着结论不统一的现象。比如题一中多数学生选择最喜 欢的音乐体裁是“钢琴曲”，其次为“交响音乐”，但在题三“印 象最深的音乐作品”中排在第一的却是一首合唱作品，而且 后面列举的诸多曲目中，钢琴曲和交响音乐也不多，同时题 二“印象最深的音乐家”选择排在前三位的作曲家，其主要知 名作品也不是以钢琴曲和交响音乐为主。这说明什么？笔者 揣测，学生对音乐体裁的选择，只是一个宏观印象，而对音乐 家和音乐作品的选择，则直接来源于课堂学习的印象。这几 个之间的调查结果不统一，说明中国近现代音乐的教学潜力 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也就是说，在中国近现代音乐作品中， 有不少优秀的钢琴曲和交响音乐，学生也很喜欢，但我们的 教学环节却缺乏对这些作品及其作者乃至演奏版本的详细 介绍。 其次，如前所述，学生之前所受的传统教育观念和教师 在专门的中国近现代音乐史课堂上传递的新思想之间，会有 一些差异，但都有影响。体现在问卷上，学生在题二选择音乐 家、题三列举音乐作品时，排在前两位的都明显以３Ｏ年代 “救亡派”作家作品居多，而到题六直接选择音乐“派别”时， 多数同学又选了“学院派”。这就引出了教师在追求学术界力 求的客观公正、在教学过程中引导新思想的同时，如何处理 好与传统音乐教育观念的关系问题。从此次的教学效果来 看，笔者通过对萧友梅、黄自、贺绿汀、刘雪庵等音乐家的生 平轶事、理论观点的着重讲授，特别是引用了廖辅叔在《乐苑 谈往》ｌ 中同忆的一些事情后，对学生确实起了一定震撼作 用，但这仅仅停留在观念层面，要想达到更好的效果，还应当 考虑如何将这些极富人文内涵的东西与其作品结合，用丰富 的音像资料说话。 再次，问卷表明，教师的授课方式与学生的欢迎程度密 切相关，但并非学生最喜欢的授课内容形式，也并非最有利 于实现课程教学目标。这种矛盾关系应当怎样协调，才能在 坚持基本教学内容的同时，传达出正确的历史观念和最新 的学术动态，并且让这些内容激发学生的兴趣，有以下几点 原则：一是不论内容是否足够生动有趣，作为基本的史实、 史料、史观一定要体现出来，这反映的是教师的治学态度问 题。比方说，根据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界最新的考证，山东 登州《文会馆志》“唱歌选抄”已将我国学堂乐歌的历史提前 了几十年［２１。有些曲目，在刘再生教授所著《中国近代音乐史 简述》所附光盘中有现成资料 】。尽管在学生听来，这些作 品未必有２０世纪初沈心工编创的那些乐歌动听，但我们不 ４ 中汲取养料，也尽量做到把论文中的枯燥词汇转变成叙述 的形式；尤其是长期“不为人知”且与学生过去所接受知识 相异的内容（比如“国立音专”１９２９年的、阿炳的眼睛为 什么会瞎、贺绿汀为什么是“硬骨头的音乐家”），最可能引 发兴趣。这同时也是考验教师对于学界史料掌握的功底。最 后，对于学术价值很强但又专业色彩过浓的知识点（比如匪 石所写《中国音乐改良说》之类的文献），对于公共选修课的 学生来说，则可一两句话带过。 三、调查问卷的启示 通过以上对《中国近现代音乐文化》结课问卷的数据解 读，笔者认为，通过调查问卷来探索并指导改进音乐知识在 高校学生中的普及情况，是一种颇为有效的方法。因为：一、 为促进中国近现代音乐文化知识的普及，摸清其传播现状 是首要工作。以往的课程调查问卷注重的是课程教学法的 意见反馈以及学生的音乐教育背景，或者个人审美喜好。然 而，将一些学术前沿和研究热点作为选题，调查它们在普通 大众中的观念倾向，以此将教学实践和科研充分结合起来， 则有利于我们及时传播最新的学术动态。二、普通高校学生 在中小学阶段均接受过程度不等的音乐启蒙教育。因此，高 校音乐选修课程不能只是单纯的文化普及甚至“扫盲”，要 注重音乐史的系统性，教师授课时也要站在音乐学术研究 者的角度，向学生们传达他们在以往教育中所接收不到的 内容。 综上所述，调查问卷作为课堂教学的辅助手段，不仅可 以摸清学生与当前音乐学界关系之现状，也可以推动音乐 史文化的进一步普及，尤其可以看到教师的教学努力引起 的动态变化。从调查数据中推测某些矛盾现象和问题的深 层原因，也能促使我们在学术领域中发现空白和不完善之 处（例如对中国近现代音乐作品诸多体裁的进一步挖掘）， 以便今后对学生做出合理导向。学生在问卷中对教学形式 的强烈反映，也督促着我们去发掘更多更优秀的中国近现 代音乐音像资料——这也是音乐史研究中对史料方面的迫 切要求。 参考文献： ［１］廖崇向．乐苑谈往［Ｍ］ Ｅ京：华乐出版社，１９９６． ［２］刘再生．中国近代音乐史简述【Ｍ］．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２００９． ［３］孙继南．我国近代早期“乐歌”的重要发现——山东登州《文会馆志》 “文会馆唱歌选抄”的发现经过【ＪＪ．音乐研究，２００６（￣：３９—４１． 『４］刘再生．我国近代早期的“学堂”与“乐歌’ 一登州《文会馆志》和“文 会馆唱歌选抄’，之史料初探ｆＪ１．音乐研究，２００６（３）：１７—２０．
